识到,自己竟然被拉黑了。
曾经对他有求必应、百依百顺的秦青不再搭理他了;曾经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他的秦青就这样消失了。
他真的不喜欢他了!
委屈像洪水一般冲破了云思羽的心理防线,叫他蹲在漆黑的角落里闷闷地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他才拿出手机,给木非言打去一个电话。电话号码是他偷偷翻了闫波行的通讯录,默默记下来的。
电话拨通了,那边却没人接。
一个,两个,三个……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木非言总是不接。
对了,他有精神洁癖,他怎么会接陌生人的电话?他又不知道电话这头的人是我。
这样想着,云思羽委屈难过的心竟然获得了些许安慰。他无意识地摆弄着手机,却见一条热点新闻自动跃出屏幕。
木非言他……他竟然为了秦青,主动退出了选秀比赛。他已经一夜爆红,火遍全国。荣耀、名利、财富,都将成为他唾手可得的东西。
可是他统统放弃了,他说他要回去养花。
秦青就是那朵花。
他落进泥土里,用自己的精神与肉/体,用自己全部的全部、一切的一切,去供养秦青。
怎么会这样啊?自己没有人可以依靠,也没有人可以求助,而秦青的脚底却被木非言那么用力地托起!
为什么?命运不该是这样的!
云思羽忘了哭泣,只是呆呆地看着手机。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他竟然在偏僻的巷子里蜷缩了一夜。有好心人路过,给他一条废旧的毛毯,竟把他当成了无家可归的乞丐。
他扔掉这条毛毯,抖了抖麻痹的双腿,一瘸一拐地回了学校。
目前,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卖掉自己的画。如果叶父不曾揭露他找枪手的事,他的画应该还值几个钱。
云思羽一边思忖一边推开宿舍的门,却愕然地发现木非言竟在里面。
他正在收拾行李,桌上放着护照本和机票,像是要远行。
“你怎么在这儿?”木非言厌恶地皱眉。
云思羽焦急地问道:“你要走吗?”
“你怎么在这儿?谁给你的钥匙?”木非言不曾理会他的追问,满脸的烦躁根本不想掩饰。
“我已经搬进来住了,你们都没在,闫哥就没跟你们说。你要走吗?去哪儿?”云思羽凑近了一些,想看木非言的机票。
木非言立刻把机票和护照收进背包,皱着眉头不再说话。反正都要离开了,谁住进这个宿舍都不关他的事。
云思羽找了一张凳子坐下,舔了舔干燥的唇,语气弱弱地说道:“木非言,你能借我十五万吗?”
木非言蹲在地上整理东西,连头都没抬。
当秦青不在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模样,冷酷、懒散、优雅,却又倦怠,像一只活了几个世纪的吸血鬼,因为见惯了人生百态,所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寝室里一片寂静,尴尬与难堪交织成粘稠的空气。
在这样的空气里,云思羽渐渐有些呼吸困难。他重重喘息了一会儿,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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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波行摔伤了腿,需要动手术。他是你的舍友,你能帮帮他吗?”
木非言抬起头,眯了眯眼。
云思羽见他态度松动,立刻说道:“我给秦青打电话,想跟他借钱,他却把我拉黑了。以前他资助我的那些钱,我全都还给他了,他还怂恿我捐款,我也捐了八百万。要不是他,我不会一分钱都没有。他应该是故意的吧,为了报复我,用激将法什么的……”
云思羽一边说一边苦笑摇头。
他的本意是告诉木非言自己不是坏人,自己已经还清了秦青的钱,而秦青却对他不依不饶。
但这些话恰恰戳到了木非言的肺管子。
“如果你不提秦青,我是准备把钱借给你的。他不用报复你,你还不配。他只是拿回属于他的东西。我十二点半的飞机,在我离开宿舍之前,请你闭上你的嘴,它真的很臭。”
说完这些话,木非言从行李箱中拿了一套换洗衣服,又把那条黄钻项链解开摆放在桌上,然后便走进了浴室。
收拾东西的时候身上沾了很多灰,他要洗个澡。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而木非言冷酷的话语却始终萦绕在云思羽的耳边。
打电话的时候,在舞台上的时候,只要对象是秦青,木非言的嘴里可以吐出那么多甜蜜至极的,浓情满溢的,令人沉醉的话。
可是面对自己,他嘴里总是会射出淬了毒的冷箭。
为什么呢?云思羽难过地想,然后他马上就找到了答案。因为木非言压根就不喜欢他,一点点都没有!他全部的感情都给了秦青,于是秦青就成了他的全部!
泪水不知不觉沾湿了云思羽的脸。
就在这时,教练的电话打了过来,铃声很响很急。
不用接听云思羽也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住院费一定要快点交,不然闫波行就完了。他本来有大好的前程,这下全毁了。换上人工膝关节,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十五万,我上哪儿去找十五万?
云思羽急得直掉眼泪,忽然看见摆放在桌上的黄钻项链,眸子便是一亮。
他知道,这条项链刚好价值十五万,把它卖了就能换钱!
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或许什么都来不及想,云思羽抓起黄钻项链,飞也似地跑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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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半,秦青站在候机大厅里,看着缓缓走向安检门的木非言。
996蹲坐在他脚边,吐槽道:“又送走一个,这下你两个都没捞着。”
秦青弯唇一笑,不曾回答。
此刻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这话很俗套,却又是那么贴切。
木非言把行李箱交给母亲,大步走过去,紧紧把秦青抱住。
“我可以亲亲你吗?”他压抑着内心的难舍。
“亲哪里?”秦青抬起头。
木非言捧住他的脸,滚烫的唇落在他腮侧最靠近嘴唇的地方。
“亲哪里”代表可以亲,但如果是嘴唇,秦青就要考虑考虑。仅仅三个字的回答,木非言就洞悉了心上人的想法。
“下一次我要亲你的嘴。”木非言哑声说道。他深邃眼眸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秦青,清晰地仿如镌刻。
秦青也直直地望着他,莞尔道:“不用下一次了。”话落他踮起脚尖,微红微暖的薄唇轻轻贴了贴木非言的唇。
这个吻一触即分,像蝶翼拂过花蕊,却在木非言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清透的眸子立刻暗沉下去,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占有欲汹涌地席卷。
他抓住秦青的双肩,手指的骨节因为太过用力竟然有些泛白。
察觉到秦青皱了皱眉,有些吃痛,他又用惊人的意志力把这股占有欲,以及想要回吻、深吻、湿吻、热吻……的所有冲动,全都压制了下去。
为了秦青,他可以极尽疯狂,也可以温柔蚀骨。
他死死地盯着秦青,眼眸里涌动着疯狂的爱与欲,仿佛一头饿极了想要吃人的猛兽。
996吓得毛都炸了,心惊胆战地说道:“喵,他的气息好像仓洺啊!他的排名应该是攻一才对!”
秦青静静地看着木非言,唇边依然漾着温柔而又眷恋的浅笑。
这笑容像一汪清泉,浸透了木非言躁动的心,让他变得安静又温顺。
最终他没有回以深吻,而是紧紧地抱了秦青一下,在对方耳边哑声低语:“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话落,他强迫自己放开秦青,挥着手臂慢慢倒退。
秦青追了两步,也轻轻地挥了挥手。
996叹息道:“你可真是个祸害。如果按照剧本走,攻二未来的成就会很高。他将红遍全宇宙!”
一名乘客认出了木非言,也惋惜道:“木非言,你真的要退圈回去养花?你如果不退圈,以后会很红的!你能赚到很多钱!种地能有什么出息,你别冲动。”
木非言淡淡一笑,平静地说道:“我想你误会了,我退圈不是回去种地的,我退圈是回去继承家业的。我马上就能拥有百顷城堡、公爵爵位、市值万亿的公司。为了我的爱人,我不想努力了,我就想走一走捷径。”
乘客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对不起,打扰了。”
妮娜:“……儿子,在你爸爸面前,你可别这么说,你要说你是为了家族荣誉和责任。”
“好的妈妈。”木非言依然在向秦青挥手,眼睛有些发红。
秦青也在挥手,笑容里的不舍淡去几分,变成了忍俊不禁。即使不曾苏醒,他的神祇也还是如此可爱。
996深深地憋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地呸了出来:“他喵的,我最看不起这种坐吃山空,不知道上进的富二代!”
飞机升上高空,慢慢变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小黑点。秦青站在机场外,抬起头长久地仰望。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一道严肃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请问是秦青秦先生吗?我这里是d市公安局。云思羽你认不认识?他因为盗窃罪被我们立案侦查了。为了减轻处罚,他说他要举报叶珮杀害幼子,而你是知情人,请问你能来警察局配合我们调查吗?”
秦青愣了一愣,立刻说好。
听力敏锐的996呆了几秒,然后就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主角受坐牢了?剧情怎么可以崩成这样!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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