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或许是来人出现得太过诡异,身处环境又偏僻阴暗,藤原纪失去长久养成的镇定,语气里带着颤音试探问着。
“猛鬼众,王将。”
苍老的男声令藤原纪紧张的心情莫名舒缓下来,神情逐渐恢复正常。
“这是能致人死地的毒药么?我不是说过不能亲自动手么,不然还要你们做什么?”
男人带着怒火低吼,极乐馆的一朝覆灭令他认识到这群躲于暗处的家伙也并非无所不能,话语里自然失去些许敬畏。
然而来人并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不,它是给你的,是能让你重焕新生的钥匙,是力量的源头,是神明的权柄!”
来人突然变得激动亢奋起来,他也在朝思暮想盼着那一天呐,以神明之躯握住世间所有的权柄,然后君临天下!
藤原纪望着这个逐渐癫狂的神秘来者,并没很好地有与其达成共情,只觉得他有必要去精神病院好好整治一番。
“犬山纪,你忘记自己的原本出身么?”
老人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如同晴空霹雳,使得男人原本平静的脸陡然狰狞暴怒起来。
“这才对嘛,这才是一个鬼该有的样子。”王将沙哑的笑声从面具下响起,并无正在激怒一头凶残野兽的觉悟。
藤原纪,或者说犬山纪。他从来都不是个普通人,不然也不可能只靠一直在东京街头给人刷皮鞋的零星几句交谈就能完全摸清金融领域的规则,在证券市场里炒股票买期货样样能涨。
他是个混血种呐,一个父亲身为鬼(蛇岐八家对血统失控的高危混血种统称),凌辱他母亲后生下的混血种。
犬山家的人从来不知道犬山纪的存在,因为他直到现在都没暴露出龙族血统的力量。在他六岁的时候,母亲郁郁而亡,犬山纪成了孤儿。
他恨他的父亲,只是因为一时发泄兽欲就将他生下来。尽管此后他父亲就被犬山家的人控制起来,不知所踪。
所以他特意问了第一位来光临他生意的客户姓名,此后改姓为藤原,丢弃那段痛苦的童年记忆已经三十多年。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望着面前的神秘来者,愤怒之余心有疑惑。
“你被这人类制定的丑陋规则束缚太久了,去吧,去向世界展示你的愤怒,尽情发泄你曾遭受的苦楚,让所有人,都在你的脚下匍匐颤栗!”
高大来人猛地抖开双臂,素白狩衣的袖摆如同奠礼的招魂幡般垂落下来,声音恢宏肃穆,如同使着传达着神明谕令。
“神经病!”
男人低声骂了句,猛地一把推开王将,再次跌跌撞撞地跑进密林疯狂逃窜着,似乎身后有什么东西在一刻不停地追赶他。
戴着白色面具的王将依旧保着那份姿势站在原地,手心里如七彩般梦幻的药剂已然消失不见。
…………
次日,清晨
源氏重工大厦
铁黑色的玻璃幕墙包裹着的大厦在淡雅的灰色楼群里显得尤为突兀,如同一座巨型铁碑接连天地。
狭长高架桥如蛇般在大厦四周的上空蜿蜒爬行着,甚至有几条直接穿过这栋摩天大楼的腹部。
每天都有无数车流从其中来往穿行,它有一层是完全中空的,只靠承重柱支撑着。
大楼三十层,战略部
不同于其他层身穿西服到处匆忙走动的文职人员,这层的节奏明显慢了许多。
老人们身穿黑纹付羽织袴和服,安静跪坐于榻榻米上,一边喝茶一边通过清澈透明的落地窗朝外展望。
下方来往穿梭不息的车流如同蝼蚁涌动般渺小,老人们一眼就可以看到远方无数座耸立的建筑群。当然,在源氏重工这座庞然大物面前,它们矮了不止一筹。
“稚生,过来坐。”
其中一位相貌硬朗威严,白发苍苍的老人亲切地挥挥手。
此刻战略部内唯一一名清秀年轻人弯下腰,端正跪坐在对面的榻榻米上,等待大家长发话。
“接到信息部最新传来的消息,猛鬼众设在大阪山间的极乐馆于昨晚被人摧毁。”
老人递过一叠照片,亲眼所见往往最能解释一切,文字显得如此苍白。
源稚生接过,最上面一张图片里,钢骨作架的木质大**燃着熊熊火焰,如同一朵盛开在山间的灭世红莲。
这是警察抵达时远拍的画面,所辛没有人员葬生火海,便是被绑架的少女也被一个不落地救了出来。
下面一张照片里则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黑西装男人,一个个胸前染着猩红血迹,面色痛苦,哀嚎凄厉,有些还是堕落混血种。
虽然评级不高,可能令高身体素质的他们瞬间躺倒,哪怕是源稚生亲自出马也得费些心思。
一张张快速浏览过去,全都是极乐馆的场内景象,这个在日本境内嚣张跋扈,令蛇岐八家头疼不已的组织如今遭受重创。而凶手,只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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