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其实极度抗拒,内心断然不愿离开。刚刚团聚没几日,又要再次分离。奈何师命难违,不得不为之。
“不过你放心,此次只有我一人前往,你母亲还是留在家陪你。”韩长生紧张的赶紧补充道。
韩长生紧张的看着少年,就怕不同意生气。
“少年平静的看着父亲道:去呗,我还能拦住你不成。”
“不生气?”
韩长生问道。
父亲你只管前往处理事宜,我也想清楚了。既然同意跟你们回来,我已做好心理准备。长久跟你们一起生活得准备,你们突然间再次离开的准备。这些年我已习惯没有你们的日子,独来独往挺好。外公外婆待我视同己出,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不满的。你们有你们的难处,我也要试着理解。
韩长生咬紧牙关,突然有些伤感。
这些年没有一天陪伴孩子,又要……最终拍了拍少年肩膀。
母亲王霞已收拾好行囊,只等儿子同意立马动身。
韩长生向儿子歉意一笑,拿起包裹。御风远去!
王霞揽着儿子的肩膀,目送了许久许久。
只是没人知道,这一去去了六年之久。
韩家祠村拥有独立的学堂,可供800人同时就读。学堂拥有院主一人,副院主两人,夫子教工十四人。当年文圣教化天下,大部分理论道德文章写作于此。文圣弟子学生皆是在此聆听文圣教诲,进而学有所成,在九洲身居要职。学堂有一栋独立的四合院组成,分为教学堂,食宿堂,教职宿舍。
开学这天,学子沐浴更衣,背上竹箱,鱼贯进入学堂。韩青帝亦不例外,吃完早饭,背起母亲拾掇好的竹箱,往背后一跨,随母亲向学堂走去。
去往学堂的路上,人就多了起来。多是大人在前,少年在后背书箱。少年人人儒衫纶巾,长袖飘摇。
学堂门口人声鼎沸,怕不是有上千人之多,黑压压一大片。学子在夫子指引下,有序进入学堂。陆续分班考核,考核内容为:道德文章默写,题材随意,不得低于八百字。
韩青帝在一夫子指引下,进入左侧的一间屋子。屋内洋洋洒洒摆放了四十几张桌椅板凳,少年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等待夫子分发文房四宝。
随着学子陆续进入,本间屋子很快人满为患。夫子进入讲堂,戒尺轻敲台面。喧闹异常的教堂,瞬间安静下来。大家抬头目视夫子。
“规矩我无需多言,安静,不允许出现抄袭。违者驱逐学堂,永不录用。”一个面容隽永的老者道。
看情形,此次考核的监考即为此人。
叫上面前两名学子协助发放纸张,文房四宝,陆续发放给每一个学子。
“开始,计时半个时辰。”老者大手一挥,紧张的考核开始了。
老者话音一落,大家急忙书写起来。
韩青帝略一沉吟,定好了此次默写的素材。《论语》为文圣早年与弟子谈话,被弟子整理完善而成。在文庙时看了个究竟,历历在目,道理通俗易懂,但回味无穷。
平铺开纸张,韩青帝提笔洋洋洒洒,时而沉思,时而轻咬笔杆,或奋笔疾书,或下笔如有神,时快时慢,半个时辰用时二分之一的时间,韩青帝已书写完成,夫子踱步至此,低下头仔细观看。
看至开头,夫子已充满惊奇。中篇已由肯定变为了震惊。字迹秀气,虽是少年,字面韵味已成,稍加练习,必成大家。最令夫子震惊的是所写内容。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论语为文圣一脉珍藏,平时藏于文庙。从未于弟子教学,今年首次计划纳入平时教学内容”
就算此子曾跪拜文庙,也不该短短时日就已能完整默写下来。
“我来问你,论语你从何处得知,又是何时背诵,用时多久,且如实答来。”
韩青帝站起身,微微鞠躬之后。如实回答:禀告夫子,学生前几日文庙祭拜,翻看了文庙储存典籍,第一次看,第一次写,看过一遍就铭记在心。此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师上。
时间推移,大家陆续交卷,第一个交卷的韩青帝不免让其他学子多看了一眼。
收卷完毕,夫子带上试卷急急匆匆离开了考场。
第二日,放榜。
韩青帝为本次头甲,入读天字号学屋。
韩家祠学堂分:“天”“地”“玄”“黄”四字号学屋。天字号院主亲自授课,地字号副院主授课,玄字号由夫子大儒亲自授课,黄字号由夫子普通教职授课。
不是没人对此提出质疑,说是文圣应验之人,有文圣显圣在先,倒也勉强可以接受。可你也不能一成为应验之人,立刻入读天字号学堂啊。部分村民学子怀疑特意照顾,要知道天字号学堂只有寥寥五人可以入内就读,莫不是大家公认的文学奇才,幼时便显示出不凡造诣。
你一个入村几天的少年,并没显示出不凡之处。一来就要入读曾经文圣执教过的学堂,怪不得大家心有不服。
最后是院主出来力挽狂澜,一句你们谁能把《论语》一字不差默写出来也可入读天字号学堂。
众人这才偃旗息鼓。
实在是大部分人至今连通篇熟读都做不到。
韩青帝初露狰狞,暂时堵住了悠悠之口。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重复。韩青帝的学堂生活步入了正轨,每天准时步入学堂,准时走出学堂。
天字号学堂得以独享一间屋子用以教学学习。在四合院后院的最后一间屋子,装饰通透明亮,屋内陈设简单,五张学子桌椅,一张讲堂,屋后一排书架,藏书丰富,小到地方志,大到圣贤文章,道德经书。
院主不授课时,韩青帝喜欢一人踱步到书架,一人翻看各种藏书。如痴如醉,沉浸其中,翻至会心处,眯眼而笑。
每当少年眯眼而笑,有一道目光全然放在少年身上,移不开眼睛。
少年并无注意。依旧我行我素,看书,听课,默写。写写画画,反反复复,日复一日。
又一年春暖花开,九洲儒门举行学识评比,韩青帝一举成名天下知,以一遍策论获儒门头筹,得进士第:大儒名号不胫而走。
这一年韩青帝十一岁,实至名归。
当初的质疑已经全部变为交口称赞。
这一年冬季先是当朝户部尚书:靳文虎,不辞辛劳,以三百岁高龄,不远万里从九洲神都城来到洛阳城。
出行之处地方郡守扫榻相迎,常伴左右,鞍前马后。明眼人皆知尚书大人为何事而来,既不是年末地方考评,也无地方动荡饥荒需要尚书老爷劳心劳力。
果然不久,舟车劳顿万里的尚书老爷,回到了阔别一百五年之久的家乡:韩家祠。
尚书老爷马不停蹄接见了如今满城皆知的风云人物——韩青帝。交谈内容外人不得而知,想来不过是一些承诺加勉励。
事后尚书大人祭拜了文庙以后,又马不停蹄赶回了神都城。
如今的韩青帝,可谓九洲皆知。毕竟少年的成就过于惊世骇俗,九洲大地已经千年光阴未出现十一岁的大儒。现在只要少年愿意可以停下读书,随时走入朝堂为官为将。这个从人皇旨意可以窥见一斑:朕心甚隆,愿麒麟儿早日学成归来为君分忧,赐少年纸贵,一马平川。
韩青帝并不为这些虚名所扰,依旧我行我素。只不过通过自己盛名之下,大肆搜罗各种各样藏书,以满足自己的阅读。通过大量的阅读,少年的见识,知识储备异常惊人,称得上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以前院主有事处理,不能赶来授课,通常会来一位副院主代课。现在院主有事,直接明言由韩青帝代为授课。少年用自己的勤奋和实力回复了所有人对其的质疑。少年现在在学堂和村子的名望仅次于当朝户部大人,谁都知道韩青帝的未来已经势不可挡。
春去秋来,这一年人皇历一万零十四年。
寒暑过往,这一年韩青帝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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