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天晚上，自己却还是派她去做了这么冒险的事情，甚至还让她置身于危险当中。

而就算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自己也不过是潦草的安慰了她几句，再没有表示更多的关心。

如今细细想来，自己这个师父做的，是真的不够称职！

如果方孝孺得知了此事，就算是要狠狠地责骂自己一通，自己也只有乖乖收着的份。

“带她啊，怎么能不带她！”朱允煌说道，“咱们三个可是铁三角组合，缺了谁都不行。”

朱允煌已经在心里拿定了主意，今日和宋临谈完正事之后，就带方小无去城里好好地玩上一通。

顺便再想想自己即将开发的新项目，考察考察市场。

二人找到了方小无，方小无虽然有些没精打采，但听到朱允煌又要出宫，还是欣然表示愿意一同前往。

不多时，朱允煌经常乘坐的那辆黑色马车便停在了应天府衙外。

听看门的小衙役说，宋临还在审理长乐坊中带回来的那些犯人。

“这么久都没审完？”

朱允煌有些惊讶，便随着衙役来到了地牢。

地牢内，李德正在滔滔不绝地向宋临陈述着犯罪经过。

而宋临虽然已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要坚持亲自听完。

眼看李德好不容易交代完了洪武十四年时，朱棡是如何指使手下强抢民女的。

朱允煌终于忍不住了，出声打断了他。

“你能不能挑重点的说？”

李德一愣，委屈巴巴地答道：“这位官爷，我这不是交代的越清楚，就越是能定了晋王的罪嘛！”

“您是有所不知，多年来，晋王早就跟许多地方的官员打好了招呼。”

“大小官员凡是有触犯大明律法者，一律重重的罚！”

“尤其是要重重的罚家中女眷！”

“这样，才能让他堂而皇之地买进更多的女子，到长乐坊中。”

“晋王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过，越是这种出身高贵的女子，越是知道该如何服侍那些大人物！”

“您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虽然知道朱棡行事卑劣，但朱允煌万万没有想到，朱棡竟然能卑劣到这样的地步。

这让朱允煌心中又不禁开始动摇了起来，是不是自己太过仁慈，给朱棡安排的下场太过于美好？

真的就该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他么？

朱允煌皱起眉头：“知道了，你说的话，我们都会一一斟酌的。”

说完，朱允煌便叫走了宋临，将自己的所有打算和盘托出。

“宋临，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是不是错了？”

朱允煌仍有些怀疑自己，不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还是错。

宋临沉吟半晌，才目光坚定地望向了朱允煌。

“如果你是一个朝臣，那我一定会对你的做法嗤之以鼻。”

“可如果你是居高位者，那我就能接受你这样的处理办法。”

“因为我为人为官，求的就是一个凭良心做事。”

“凡是昧良心的事情、有违于我本性的事情，我绝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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