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俯过身子,满脸严肃,极为认真:
“因为你是李春甫的孙子!”
“李春甫当年官居太尉,他留下来了许多人脉,包括他曾经的弟子和那些同僚的子孙后代……你若为官,这些人脉当为你所用!”
“朝中势力而今皆臣服于姬泰之下,但你不会,因为姬泰想要你的命!”
“你如果站在朝中,与姬泰针锋相对,那些跪下的人就会站起来许多,他们会站在你的身后!”
“当然,这也有你的身后站着定国侯府和我程国公府以及齐国公府的缘由!”
“老夫会举荐你入朝为官……而今朝中还缺一位谏议大夫,正五品上,官儿虽不太大,却可列朝班,其谏言可直达天听!”
“而后,我们都会助你,直到……姬泰一系被连根拔起!”
“只要你点头,中秋文会你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从此之后,我们所有的资源都任由你调度!”
“如何?”
这是天大的一张饼!
就在这老人诚挚的言语中、期待的视线中画在了李辰安的面前。
点点头,便一步登天。
并且还和定国侯府、程国公府以及齐国公府这样的高门大阀结为了同盟。
这换着任何一个少年只怕都难以拒绝。
可偏偏他是李辰安。
首先他压根就没有去拯救这个国家的心思,因为这个国家存在与否和他毫不相关。
其次,这位燕国公所期待是维持而今相对平衡的现状,等待那位昏庸的皇帝能够某一天自发的醒来……这在李辰安看来实在是典型的理想主义。
这天下从傻子变成天才的只有自己这一个!
除非是那皇帝也被穿越而来的人附体。
理想主义这个东西会害死人。
李辰安可不想死,他还想着陪钟离若水过这一辈子。
再说,在朝堂上和姬泰那老东西对着干……姑且不说爷爷曾经的那些门生故旧的子孙有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单单姬泰在朝中经营这么多年所织成的那张巨大的网,是那么容易被撕破的么?
这不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而是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兹事体大,我还需要再想想。”
“好,老夫等你消息。”
李辰安离开了程国公府,他当然没有去想这事,而是想逃离京都!
京都水太深。
就算要干点什么,也需要再苟个两三年!
在李辰安离开程国公府之后,程国公程靖庭的书房里又走来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老人。
很老很老的老人!
这个老人白发苍苍。
他佝偻着腰,杵着一根拐棍,一颠一颠的来到了门前,而后似乎废了不少力才抬起了腿才跨过了那道门槛。
他站在了书房中。
此刻的程哲已目瞪口呆——他是……早已被人们遗忘的怀国公!
他连忙站了起来,迅速的走到了怀国公的身边,将怀国公搀扶着带到了椅子旁,再扶着他坐在了椅子上。
怀国公双手扶着拐杖,那张老脸上却带着一脸的笑意。
“如何?”
“那小子狡猾着呢,似乎没那心思当官。”
“不急,他会选择当官的。”
程国公一愣,“你这老家伙这些年都没离开过你那老窝,你怎么知道他会选择当官?”
“这很简单,他只有这一个选择!”
“……他如果非要和钟离若水回广陵城呢?难道将他给绑起来或者将他腿打断?”
怀国公摇了摇头,“钟离若水不会回广陵城,所以他也定会留下。”
“为何?”
“因为钟离若水那丫头的病,并没有得到根治。樊桃花将她从广陵城叫到京都,就是为了给她治病。”
程国公恍然大悟,却又疑惑的问了一句:“就算是钟离若水不离开京都,李辰安也大可和钟离若水继续住在花溪别院,那丫头又不缺银子。”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还去见了一个人。”
“谁?”
“旧雨楼,商涤!”
“商涤就能左右李辰安的想法?”
“商涤不能,但长孙惊鸿或许可以。”
程靖庭久久没有再问,他一直看着怀国公,这才知道这老家伙并不是如大家所想象的那么安分。
“卢皇后诞下的那孩子,是不是你派人给抱走的?”
“不是。”
程靖庭俯过了身子,低声又说了一句:“你知道是谁!你也知道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怀国公没有说话。
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了书房的门口,望了望夜空中的那轮明月,“这些事,就别去操心了。”
“反倒是你要让定国侯府注意一下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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