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醒的冬三月。总之,这群学生就没有不犯困的时候,得想个办法治治他们。
沉思片刻,李宏鸣抖了抖卷子,指了一列学生:“这样,从前到后一人说一道题。”
老师果然了解学生的天性,一到提问环节,个个都绷紧了大脑里那根弦,聚精会神地看着卷子上的题。
坐在第一排的方巧宜猝不及防,直接愣住了,站起来半晌没找到状态,慌乱地说:“选B。”
李宏鸣将手里的卷子卷成长筒,轻磕了一下桌沿:“我知道选B,说一下解题过程。”
方巧宜对照着卷子磕磕巴巴地说完,李宏鸣让她坐下,扬声道:“大家都听到了吧?那这道题就不讲了。下一个。”
陆竽不由得紧张起来,因为老师点的正是她所在的这一列。
她按照题目的顺序数了数,悲催地发现,轮到她回答的那道选择题刚好有难度,顿时更紧张了,牙齿都在轻颤。
好倒霉啊……
昨晚数学老师说今天要讲这张卷子,不会做的题目她就没麻烦江淮宁,心里想着反正老师会讲。谁曾想,老师改变主意,突然来这么一出,搞得她措手不及。
没时间怨天尤人,陆竽轻咬下唇,提笔写解题步骤。
越是着急越是没头绪,思绪快乱成一团毛线了,她抽空瞥了一眼江淮宁,他没怎么认真听讲,一手撑着脑袋,指尖优哉游哉地转着笔,眼睛不知盯在哪里发呆。
察觉到来自右侧的注视,江淮宁目光一顿,朝陆竽看过来,眼里闪过疑问。
陆竽目光下移,落在他的卷面上,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道选择题江淮宁选的答案是C,而她选了个D!
“下一个。”
讲台上数学老师的声音在这一刻化作催命符,让她浑身血液直往头顶冲。
坐在陆竽前面的同学站起来,凳子刺啦一声响,叩击在她耳膜上,紧张感成倍在她大脑里膨胀。
江淮宁感受到她的忐忑,塌下右肩,身体微微向右偏移,轻轻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陆竽指着卷子上的题,小声说:“这道题我不会做。”
江淮宁看了眼题目,正打算给她讲,前面的同学说完坐下了。李宏鸣抬了下头,看向后面的陆竽:“下一位。”
陆竽一霎攥紧了手里的笔,垂着头缓慢站起身,没敢看老师。
半晌,李宏鸣没听到回应,眉毛一横:“没做出来?”
陆竽嗫嚅道:“选……C。”不用怀疑,江淮宁肯定是对的。
李宏鸣拿黑板擦敲了两下讲桌:“解题步骤呢?”顿了顿,顺便提醒后面的同学,“接下来回答问题的同学说完答案就直接说解题过程,别等我开口问。”
陆竽吞咽了下口水,求救的眼神投向江淮宁。
江淮宁扯过自己的卷子给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做选择题向来快速,压根没有在旁边写步骤的习惯。
情急之下,他干脆口述:“先做一条辅助线,连接a点和f点,因为……”
就在陆竽以为自己要被罚站的时候,数学老师恍然道:“哦,我差点忘了,这道题有图形,那就到黑板上来写。来。”
李宏鸣屈指,轻叩了下身后的黑板,随后从粉笔盒里拿了半截粉笔给她递过去。
陆竽硬着头皮离开座位,视死如归地站到讲台上去,先把卷子上的图形誊到黑板上,再按照江淮宁的提示,在a点和f点之间连接了一条虚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脑袋里仍旧是空茫茫的一片,连最基本的解题思路都找不到。
陆竽在焦灼和局促中生出一股悔意,早知道那会儿就勇敢承认自己不会做,也不用被拎到讲台上。
眼下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所有人都注视着陆竽,不时传出窃窃私语声。
那一道道目光刺在背上,陆竽倍感窘迫,脸颊滚烫,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快,捏着粉笔的指尖蹭满了白灰。
两分钟过去,她只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符号,急得快晕厥过去。
陆竽深吸口气,准备放弃,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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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上学的时候没经历过这种事!!被拎到黑板上做题,现在想象一下,我脑子已经要炸了……【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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