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碎金般的夕阳,天空擦成一片黑,沿路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暖白的灯光由点连成线。
陆竽回到学校的时候,下午两节课已经过去了。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整栋教学楼显出这个时候该有的安静。
她背着书包走在长廊上,最后一抹霞光染上她的衣角。
她踏上三楼,脚步声轻缓,顾承还是第一时间就听出来是她,从座位上蹭的一下站起来,带动着凳子腿发出刺耳声响。
他没去吃晚饭。
尽管陆竽在电话里强调自己没事,他一颗心仍旧像被绳子捆缚,不断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等待的这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手里的漫画书被他捏得皱巴巴,他的心脏也皱巴巴,抚不平整。
顾承三两步走到她跟前,垂下眼眸仔细检查她的脸、胳膊、腿。
那一点创可贴刺痛了他的眼睛:“不是说没受伤吗?脸上是怎么回事?身上呢,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他手指伸出去,将要触碰到她的脸,陆竽倏然有点不自在,偏头躲开了。
她坐下来,将书包抱在怀里,故作轻松地说:“一点小伤,没事的。”
顾承嗓子发干,艰涩地吞咽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钝痛感从心底开始蔓延,他抑郁地搓了搓头发,胸口堵着的一簇怒火不知道朝哪里发泄:“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他妈要担心死了。”
陆竽张了张嘴,一个字还没说出口,教室后门忽然传来一道喊声:“陆竽!”
黄书涵熟门熟路地进来。
陆竽转头看她,对上一张焦急关切的脸。陆竽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黄书涵没说话,眼珠子滚了滚,差点哭出来:“你怎么样啊?都怪我,没有陪你去。”
“好啦,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陆竽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轻声安慰,“就算你陪我,遇到那种事我们俩也没办法躲开。”
黄书涵隐约猜到一点,却不清楚事情经过:“你是……被欺负了吗?”
陆竽跟他们说了自己被骗去网吧挨揍的事情,幸好江淮宁及时发现事情不对劲,一路跟着她,危急时刻出现救了她。
顾承拧着眉,还没捋清楚当中的细节就被黄书涵拍了一巴掌:“你说,是不是你在外面惹了事,那些人教训不了你,所以把目标对准了陆竽!”
顾承被他一巴掌拍懵了:“我没得罪人……”
他声音越说越低,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他行事一向没什么顾忌,无形之中得罪了谁,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但他很确定,他从没听说过什么“鸥姐”。
“一听就是个女人,肯定是你惹出的风流债!”黄书涵阅书无数,脑洞转得很快,眨眼间就想象出一段故事,“人家搞不好以为陆竽是你女朋友,得不到你这才报复到她头上。”
“……”
顾承被骂得一愣一愣, 也很无辜:“我真不认识这号人,对天发誓。”
“发个屁的誓,你滚吧。”黄书涵一个眼神也不想给他,手臂搂着陆竽,心里满满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多亏了校草。唉,我当时怎么就没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劲呢。说到校草,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陆竽敛下眼眸,心里不是滋味,闷声闷气地说:“他为了护着我,手臂被那些人打骨折了,还在医院里。”
黄书涵顿住,惊得好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天哪。”呆滞了半分钟之久,黄书涵双手捂着嘴,喃喃地重复陆竽的话,“打……打骨折了?这么严重……”
陆竽垂着头:“嗯。”
顾承眼神晦暗,看着陆竽从书包里拿出一摞书,一一摆在课桌上。他胸腔里盈满了懊悔和自责,以及莫名的握不住沙子的无力感。
------题外话------
承哥委屈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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