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王海龙张口结舌,莫名后悔突然提起陈萧小时候被污蔑偷玩具的事。
陈萧则自嘲一笑,突然猛地一脚将蜷缩在地的王东踢得如陀螺一般满地打滚:
“拜你所赐,我从小声名狼藉,不知道背负了多少骂名,如今总算逮到了你的儿子污蔑他人偷窃,我当然要狠狠出一口恶气!”
“你……”
王海龙亲眼看到王东被当场打晕在地,既愤怒又焦急,恨不得扑上去拼命,但他脑满肠肥,大腹便便,早已不复当年勇,根本不敢与拳拳到肉、脚脚暴力的陈萧硬碰硬,于是绝望地跪坐在地护住王东放狠话:
“陈萧啊陈萧,你给老子等着,我会让你妈亲自道歉并赔偿我儿子的医药费!如果不将济世堂搞破产,我儿子这辈子都不会出院!”
“这么想住院?那我干脆送你去陪你儿子好了。”
陈萧怒气更盛,突然拎起一旁的笨重办公椅朝着王海龙劈面砸去。
“砰!”
伴着一声闷响,满头鲜血的王海龙当场倒地不起,实木的办公椅四分五裂。
“啊——”
许静音吓得失声尖叫,不受控制一般牵着早已止住了哭声、呆立当场的许静文惊惶逃下楼。
冒着雨一口气跑出校门后她才稍稍缓过神来,然后一边提心吊胆地打中心医院急救中心的电话一边拽着许静文继续飞奔。
身高不过一米四几的许静文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当看到那辆玛莎拉蒂的炫酷车灯出现在身后的校门口时,他更是突然将许静音的手甩开:
“姐姐,刚才那位大哥哥帮了我们,我们还没感谢呢!”
说着,他更是满脸兴奋地冲着迎面而来的玛莎拉蒂招手。
陈萧哭笑不得地将车停在路边,满脸歉疚地对许静音姐弟解释:
“我和那对父子有些私怨,所以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把你们吓坏了吧?”
因为兴奋,许静文蜡黄的双脸憋得通红,他就仿佛打了鸡血似的连连摇头:
“大哥哥,王东平时就没少欺负我,要不是担心惹了事又要姐姐收场,我早就打他了!”
说话间,他已经上车,然后催促许静音:
“姐姐,你还傻站着干嘛?赶紧上车啊!啧啧啧,这可是玛莎拉蒂啊,我还从未坐过呢!”
“这个……那个……我……”
胆小的许静音惊魂未定,神色间难掩的都是对陈萧的畏惧,不情不愿地想要和许静文一起坐副驾驶,却发现副驾驶座位除了许静文之外已经摆满了杂物,无奈之下只得垂着头钻进副驾驶:
“陈……陈医生,我……我非常感谢你帮我弟弟,但你当众打伤了王东爸爸父子二人,他们接下来肯定要找你麻烦的,打人一时爽,可说到底打的其实是钱……”
瞥眼看向身旁战战兢兢的许静音,陈萧突然接口:
“一直打人一直爽。”
“我……”
许静音突然不敢说话了,因为她怕自己再说下去也被陈萧打,犹豫又犹豫后索性掏出手机查存款余额,声音压得更低:
“急诊大厅提成高,我虽然一个月能够拿到七八千的工资,但我花销更高,既要供养老家的奶奶生活又要负担弟弟读书,还欠了好大一笔债,接下来王东爸爸他们的医药费我只能等每个月发工资了再赔给你,可以……可以吗?”
她越说越委屈,越说越窘迫,话音落下时已经带着浓浓的哭腔了,而秀气的额前则埋得更低,并下意识重复之前的话:
“打人其实就是打钱,我没钱,所以害怕打架,请你以后不要再因为我打架了,可以吗?”
这何尝不是陈萧从小到大的心声呢?借着车窗外昏暗的路灯,他看着身旁无助到几乎裹成了一团的许静音,一路无话,直到将许静音姐弟二人送到了城郊开发区的出租屋楼下才轻轻点头:
“可以。”
“谢谢。”
许静音很是感激地看了看陈萧,然后逃也似的下车去开后座车门,猛然发现许静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而且额头烫得吓人,她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拍打许静文的双脸:
“静文!快醒醒!陈医生已经送我们到家了……”
陈萧赶紧推门下车将许静音拉开,然后伸手触碰许静文的额头,脑海里玄之又玄的无字金方应念运转:
“高烧40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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