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坐起身接过他递来的酒,拔掉木塞,仰头喝了一大口,仰着头看向他,“今晚你休假?”
月影在她身边坐下,那双狭长眸中浮现几分笑意,“我请假,想找你喝点酒,好久没喝了。”
墨韶华这个主子很有人性,对下属严格,但不会剥夺人权,他们只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
云舒勾唇浅笑,拿着酒坛又喝了一口,望着天边残月没有再说话。
月影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把酒放在面罩之下,安静的喝了口酒。
辛辣入喉,他微垂眼眸望着房顶,眸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舒转头看向他,那双媚眼中神情十分复杂,盯着他半晌才说话,“白姑娘是主子的,你的心思该收一收。”
月影怔了怔,转头看向云舒,拉下面罩,高高弯起了嘴角,“你在说什么?”
他嘴唇线条极美,笑容中带着几分明朗艳丽,鼻峰高挺,配上那双狭长的眼睛,好一张明艳公子的脸。
云舒看着他失神半晌,才赶紧收回视线,提着酒壶喝了口酒,压下了不受控制的心悸。
月影躺了下去,翘着二郎腿,提着酒壶往嘴里倒了口酒,“你不要整天胡思乱想的,我又不是傻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的父亲是墨韶华父亲的心腹,为了墨韶华父亲而死,他是被范铎救下的,训练成了墨韶华的心腹暗卫。
墨韶华身边所有的暗卫,都是范铎背地里训练出来的。
他们忠于墨韶华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有共同的仇人。
白荏苒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习惯性的凝神听了听周围的环境,一不小心就听到了房顶两人的对话。
听到云舒的话时,她愣了一下。
谁的心思?对她的?
又一个肤浅的男人被她的美貌所迷惑了吗?
后面,她听到云舒喊了声:“月影。”
白荏苒眉头皱了起来,又听到云舒说:“你还真就是个傻子。”
“你再说我傻,我打死你信不信?”
月影抬脚就去踹云舒,被云舒轻松躲了过去,两人就在白荏苒的屋顶过起了招。
白荏苒舒了口气,放松下来,翻身蒙着被子睡觉去了。
只是,那俩“打情骂俏”的,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瓦片都要踩碎了。
她忍无可忍,对着外面大吼了声:“给老娘滚远点打。”
房顶抓着云舒脚的月影,和被月影抓着脚的云舒,都是一愣。
两人对视一眼,笑着止戈,坐下喝酒赏月了。
世界安静了,白荏苒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她给自己把了个脉,彻底放松身心睡觉去了。
云舒和月影坐在房顶,手中酒坛碰了一下月影的酒坛,给他指了指前院缓步走近的身影。
“他,是个伤心人,爱而不得,却又做不到不爱的伤心人。”
云舒转头看着喝酒的月影,眼底带着几分担忧。
“白姑娘与我们的主子一样,是个无心之人。”
她并不是说白荏苒不好,她怕月影深陷,伤了他自己。
月影看向她,不羁的笑了笑,“我看着她对谁都挺好。”
云舒无奈的笑了笑,“确实对谁都挺好,我们的主子不也是对谁都很好。”
对谁都很好恰恰是因为无心,这样的人才最冷情。
“她是主子,她好不好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做好本分就好。”
月影手臂搭在膝盖上,那双狭长凤眸望着云舒,酒坛中的酒洒出,顺着瓦楞往下流去。
“云舒,你想的太多了,好了,我回去了,你少想些有的没的。”
他拉上面罩,将酒坛放下,站起身飞身离开。
云舒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凝眉叹了声,“我当真希望只是我想多了。”
忆起最初被墨韶华安排到范铎身边时,每日训练的满身是伤,每次摔倒,月影都会向她伸出手,晚上从窗口将伤药扔到她的床上。
暗无天日的地下训练室,月影是她唯一的光。
她叹了一声,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躺回到了屋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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