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看着面前的圣旨,一度有些失神。
圣旨没错,错的是内容。
“陛下这是何意?”袁绍立在一侧,故意问道。
何进在那位列首位的太后玉玺上点了点,“这是太后的旨意!”
“将军,太后的旨意便是陛下的旨意。”袁绍提醒了一句。
想起那位行事果决狠厉,却又善于藏锋的儿皇帝,袁绍本能的心里有些发怵。
这旨意大概率跟太后没有什么关系。
完完全全是皇帝之意!
前几日皇帝还下了一道外臣无诏不得入京,否则视为谋逆的旨意。
再配合上这一道旨意,算是相当于狠狠一巴掌直接抽在了何进的脸上。
何进不想放弃继续拉拢四方诸侯,以巩固自己的权势。
依旧在暗中联络董卓等人聚兵京畿。
这下好了。
皇帝一句谋逆,算是给首当其冲的董卓盖棺定论了。
并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向天下证明,我说你谋逆,你就是谋逆。
圣旨,可并非是开玩笑的废话!
现在不管是太后的旨意,还是皇帝的旨意,何进首先就犯难了。
这毫无征兆的怎么就到了兵戎相见,开战的地步呢?
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我大汉各地盗贼蜂起,白波贼、黄巾军、于夫罗,哪一个不是心头大患,可太后竟然下旨,让我率禁军攻打董卓?此事太没道理了。”何进说道。
他环顾了一圈左右,咽下涌在吼间的牢骚,甩袖说道,“诸将在此待命,我亲自入宫一趟,面见太后。”
“喏!”
……
长乐宫。
刘辩苦口婆心的对太后说道:“阿母啊,你我母子离心,对您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您这又是何必呢?”
何太后端坐于案后,面色冷厉,“我儿看来真是长大了,威胁起阿母来一点情分也不讲啊,真不愧是我的儿子,我很欣慰。”
“家国大事,如今全都在你的手中,你何必还来找我?”
刘辩骑在张让的身上,薅着他的头发,面色平静说道:“阿母应该知道,朕无权的!不管是朝堂上的,还是各郡国的官员,没人将朕真正当做一位皇帝的。”
“天下已经乱套了啊,阿母!”
“我这么做,只是单纯的想保全你我母子二人的性命。”
啪!
刘辩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张让的脸上,长叹口气说道:“就是因为这些狗东西,阿母您的耳目被闭塞了,您根本不知道这天下正在发生着什么。”
“天下士人又是如何看待你我母子二人的。”
“那些手握重兵的外将一旦进京,必将大权旁落。”
“可母舅竟然冥顽不灵的非要指挥一下那群豺狼,您说说,他是不是傻?”
张让被打的整张脸都快肿起来了,但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的嚣张面对皇帝的狠辣,真是啥也不是。
像狗一般跪在地上的他,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
太后啊,您老人家别再跟皇帝唱反调了。
再打下去,他可能真的会被打死的!
“在皇帝的眼中,你的母舅难道就是一个一文不值的傻子吗?”太后震怒,气到身体都在颤抖,“若无你的母舅,你怎么可能会坐上这个帝位!”
“你这个皇帝,是他冒天下之大不韪,率兵堵门给你强行争来的!”
刘辩无奈的叹了口气,两脚踹在了张让的脸上,说道:“母舅的恩情,朕自然记得,但一码归一码,我不能因为曾经的恩情,让汉家天下陷入分崩离析。”
这是刘辩这几日来,第三次来见何太后了。
可他这位便宜母亲,真的是柴米油盐皆不进啊!
每次来就翻旧账,翻着翻着就开始骂娘撒泼。
权利的丢失,让何太后变得不是一般的疯狂。
若不是他这位老母亲在权利过渡的过程中,尚有大用。
刘辩是真想请她赶紧颐养天年。
他没有继承刘辩的记忆,对这位老母亲是真谈不上什么感情。
也就是在伦理纲常上,让他稍微有些下不去手罢了。
“既然说好话阿母不愿意配合,那朕就只好说点不好听的了。”刘辩面色渐冷,“何氏一族如今占据高位者,为祸乡里者,可不在少数。”
“阿母不愿意配合朕行事,朕自然是奈何不了阿母,那朕就只有对何氏族人下手了。”
何太后的面色突变,“皇帝贵为九五之尊,难道就只会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吗?”
刘辩混不吝的笑了,“这不是儿子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嘛,那就只能用这些烂招了。”
“招虽然烂了点,但我觉得挺管用。”
反正杀得都不是什么好人,刘辩也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
何太后满脸戾气,阖上了眼帘,进入了闭目养神的状态。
她一不想说话,就是这个状态。
刘辩不急不恼的说道:“如果不出意外,朕的母舅这两天会进宫。”
“阿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还请慎重,免得何氏族人无故惨死。”
“从屠户之家到现在的高门贵第,何氏并不容易。”
刘辩一脚踹飞张让,转身大步离开了长乐宫。
何太后陡然睁眼,一把掀翻了面前案几,厉声吼道:“这就是孤的好儿子!”
“他这是要逼我去死啊!”
“他在逼我去死啊!”
满脸是血的张让急忙上前,“太后息怒,息怒,陛下还没走远呢。”
“你以为我很怕他吗?啊?张常侍,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跟那臭老鼠一样了?”何太后面带讥诮,照着张让的脸就是一脚。
翻滚在地的张让,瞬间悲从心中起。
想他张让,年轻时都混到了先皇干爹的地步。
结果到了新皇手中,他竟然连一条狗都不如!
真是时也命也!
“太后自然是不怕的,但老奴请太后为大将军,为何氏族人想一想。”张让匍匐过去,依偎在何太后的脚边,瞬间声泪俱下。
“陛下现在初掌皇权,还奈何不了大将军。”
“可若陛下有几名心腹,掌控了朝中权势,他一定会对大将军出手的。”
“以陛下现在的性格,老奴斗胆劝谏太后耐心忍让,徐徐图之。陛下绝不会容忍大将军独掌大权的,但此之前,还有机会。”
何太后面色稍缓,死死攥着的拳头也松了来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让我静静!”
张让立马起身,“哎哎,老奴告退。”
……
傍晚的时候,陈琳孤身一人进了宫。
他匍匐在广德殿上,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
“陛下敕令何进聚兵劫拦董卓,臣以为实非良策!”
刘辩本来是准备小憩一下的,练兵的同时练自己,真的是一件挺累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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