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吴喜军身体颤抖了一下,缓缓站起身,两手裹了裹包在他身上的外套。
失去了强悍的伪装,他所剩下的只有屈辱和懦弱。
下楼的时候,我看见了下一层角落里堆放的那些碎肉,污秽,还有残肢断臂。
那是吴喜军杀人的罪证。
而像吴喜军这样的人不会只有一个,接下来类似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这就是圣三所造的恶。
什么狗屁的蜂巢意识?
什么阻止人类自取灭亡?
我没看见这些,我只看到一个可怜的小黑胖子因为圣三的蛊惑变成了发疯的嗜血妖魔,虽然被他吃掉的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好饼,但总归罪不至死。
哎……
轻叹一口气,我感觉有点累,脑袋有点晕,不太愿意去想这些了。
我索性把这些杂念统统抛开,只管带着吴喜军走下了楼。
在楼外面,吴喜成焦急地转着圈,一看见我带着吴喜军下来了,他立刻跑过来抓住了他弟弟的手,无比关心地各种询问。
吴喜军则深深低下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警察是在半个小时之后赶到现场的,其中自然有澄姐的人在里面。
我和案件的负责人简单交接了一下,便带着黄哥先撤了。至于后面对吴喜军的处置,我完全没有任何兴趣跟踪。
回去的时候我没有选择移形换位,因为我渐渐发觉了巫支祁给我埋下的陷阱。
每一次移形换位,我都会丢失一些东西,就像我灭掉陈隆的过程一样,这就是个熵增的小把戏。
那些用来换位的恶鬼就是我意识的延伸,是我本身的投影,我和我的投影进行换位,过程中没有产生任何新的物质,就只是旧物质在空间位置上的单纯交换。
能量的总体是维持不变的,但有序的部分却在这个变化过程中逐渐变少,体现在实际效果中,就是我的记性越来越差。
当移形换位变成了我的杀手锏,我便会不断使用它,直到它将我的记忆彻底从脑中抹去。
再回到我曾经问过陈隆的那个问题,究竟是肉体代表了自我,还是记忆代表了自我。
很明显,巫支祁认为是后者,而我……
这个问题我还真是难以回答。
回到临山老宅,我按部就班把这个短短的案子记录在了我的笔记当中。直到一个月后新诡街给我发来了任务报酬,我这才想起还要跟网站汇报,但是汇报的流程是什么,我无论怎么想到没办法想起。
转眼之间,又是一个冬天到来。
我翻着笔记,查找电话本,联系上了之前给我们做树木保温的工头师傅。
他还是按从前的老价钱,做事很利索,但今年见到他却发现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愁容。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他队里的好些人都不干了,有的出家当了和尚,有的突然觉得老家山里更舒服,于是回乡下种地自给自足。看着身边的熟面孔一个个都走了,这让工头大哥有点怅然若失。
“那明年我还能联系到你吗?”我问他。
工头大哥耸了耸肩膀,摇头说:“谁知道呢。最近好像有个什么肺病流行起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明年开工,要是真严重了,过完年我可能也回老家种地了,就算赚不到多少钱,起码靠着土地不会饿死。”
我笑着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保佑了二十年的树爷爷们。
关于巫支祁那事,我已经拖了快两年了,差不多也是我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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