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和林笙在大剧院见面了。
此外,她还见到了林笙的男朋友,坐在她旁边戴着眼镜的平头男孩。
外形一般,但气质不错,沉稳内敛,抬头点头之间,不卑不亢。笑容点到为止,目光绝不会在她和江川尧身上多留。
倒是一个很衬林笙的男生。
关于林笙有男朋友这件事,白芒是在云莱之行跟林笙共泡温泉知晓的。
林笙的手机和她的手机放在一块,男朋友短信进来,林笙伸出手从温泉池边拿起来,目光却特意在她这里短暂停留片刻。
紧张、敏锐,复杂微妙,眼里还带点希望被理解的渴望。
那天温泉池林笙提早回去,两人简单地说了两句话。她告诉林笙,她和江川尧暂时是朋友关系,林笙看她的目光很像丁明薇——
不是何荔嘉那种小女生的愤懑不服气,而是一种淡淡的“她可以理解但这个世界不理解”的高处看人,与此同时林笙和丁明薇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丁明薇顺从,林笙逆反。
就算这个世界不理解又如何,她不需要。
……
还要林笙真的喜欢红色,今天又是一件红色高领毛衣,底下是黑色通勤裤,头发光洁地束在脑后,额角明显。
林笙长得十分很硬气,不是英气,的的确确的硬气;对比林直装逼犯的妈宝样儿,林家能长出林笙这样的女儿,出乎意料又因果注定。
四人坐在大剧院的二楼包间座,双双观看以白千希早期作品《千鸟》改编的舞台剧。
千鸟的故事很复杂,一个蛰伏多年的复仇故事,人物千丝万缕搞不清楚的感情线,以至于每个人对结局理解不同。
除了相对松弛的江川尧,白芒和林笙及她男朋友都看得十分投入,尤其白芒几乎目不转睛,直至主演们上台齐齐谢幕。
大剧院齐齐鼓掌。
“白老师的作品底子真好,幸好改编之后,还保留了精妙的情节逻辑。”林笙夸赞说,漾着笑容看对面,“白芒,你看得比我还认真,是不是也很喜欢白老师的作品?”
白芒:……
“我不喜欢。”她明确回答林笙。
理由是:“太阴郁了。”
林笙略有遗憾,解释说:“或许那就是真相。”
白芒:“真相是对世界的理解,每个人理解不一样。”
林笙点了一下头,尊重她的看法。
白芒不喜欢白千希的作品,却比他们任何一个都看得投入,林笙对白芒的理解是一个学习能力强的人,自然十分专注。
观众席开始散场,人群却往舞台方向排队,找主演们合影。
他们四个,对合影的事都不感兴趣。
-
白芒和林笙一块来到洗手间,大剧院的卫生间四处都贴着光可鉴人的玻璃,像是进了哈哈镜里,四面八方地折射彼此的人影。
林笙洗好手,站在她面前,面上神色客气而带点请求。
白芒多少猜到林笙想请求她什么。
“我家人不会同意我和他交往的,还请你帮我隐瞒。方子欣也不要跟她多提,我不是不信任你们,只是任何秘密都经不起传播。”林笙语气平直,即使恳切,多少带着一点死板。
察觉说话方式太正经,林笙开起玩笑——
“当然林直也不能知道,我弟弟根本心智未开。”
白芒扯了一下嘴。
点头。
没说任何保证的话,纯然干净的一双眼,却给了林笙极大的信任感。
林笙为什么要白芒替她保密,因为她无比清楚自己的家庭每个人,尤其了解丁明薇的做事方式。
她的男朋友是她本科同学,也姓林,兴城人,家境十分普通,父母已经离世,上大学之前一直跟着姑姑家生活。
何况她母亲现在攀上了林家,父亲林春生又升了级别。
即使她没办法嫁入江家,家人一定也会安排宁市的权贵家庭跟她相亲认识。
男朋友这样的条件,林笙很清楚,她全家都不会同意。所以她和林默交往了三年,家里人一点也不知道。
林笙自认为自己不是恋爱脑,她选林默,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想要过什么样生活。她和林默都是可以完全脱离家庭在澜市生活打拼的人。
她选择林默,欣赏多于迷恋,对以后思考盖过一时的冲动。
林默工作努力踏实,身上有着林笙在那些二代身上没看到的务实感。去年林默进了全国最顶级的律所,业绩完成得漂亮又出众。林默没有优越家底支撑,也靠自己完**生的逆袭。
她欣赏林默,最欣赏林默的地方,还有就是他对自己人生稳健的操控感。
但母亲丁明薇不一样,她自己攀上权贵,便认为她的女儿能加入更顶级的家庭。这些年林笙为了隐瞒恋情,十分配合丁明薇。但林笙心里很清楚,丁明薇渴望的那类家庭,根本不适合她。
不是她完全不爱慕虚荣,不想要高嫁,过更好的生活,而是她的性情和理想均不合适。性情上,她渴望在另一半那边获得绝对的掌控感;理想上,她要的从来不是当成为附和男人的黄鹂鸟,她要成为雄鹰,翱翔自己的一方天空。
她几乎见证丁明薇的后半生,机关算尽也只成为林家的附庸,没一天过得畅快。
这世间,总是万事难两全。
识得本心,才能做好选择。
当然,林笙一直以来都知道,江川尧未必传言的那般轻狂无赖。
同样,江川尧在他那样的家庭突出重围,比一般男生还值得欣赏肯定。
但——
林笙十分清楚的地方是,江川尧这座山过于高峻陡峭,如果高山不主动朝她弯腰,她是无论如何都攀不上他的山峰。
即使江川尧真的接受了她,她又岂会放弃做自己的雄鹰,她要的是恣意在山峰上空高傲盘旋。
如果没办法做到,绝不会丢了骄傲。
江川尧今天让江家的秘书约她,她就知道江川尧的想法。
她无法征服江川尧,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替江川尧做个幌子。
她不像何荔嘉那般无脑自信,她没有持靓行凶的颜值,但她的灵魂锐利而高贵,从不为可望而不可即的男人折腰。
她也从不无脑地想着征服男人,她要的是击败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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