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艳色从雪地,至沟'壑。
景色秀丽。
木槿眼神一定,待反应过来沈烟寒那是什么痕迹后,燥得一下面红。
沈烟寒眼睁睁看着盯着她身前的木槿走神,而后又一脸爆红,她随着她的视线垂目,发现自己因过肿而没有束缚的润圆半露,她一把扯衣裳遮盖住,站起身来,恼羞成怒道:“出去!”
木槿不敢看她,口中:“哦,哦。”
她正要出去,外头却有人开始叩门道:“娘子,木槿姐姐。”
木槿清了下嗓子,端着一副稳重姿态问:“什么事?”
“外头有人求见娘子。”外头的女使稍顿,又道:“是个郎君。”
沈烟寒与木槿复杂地对视一眼。
在沈家人这里,沈烟寒的夫婿“秦月淮”先是回了老家,后又染了疾故去,如今沈烟寒是端着个“丧夫、丧子”的身份,按世道的习俗,是不便同哪位郎君有瓜葛的。
木槿上前打开房门的一条缝,警惕地问道:“是谁?”
门外女使道:“那人说,娘子见了这物便知是谁。”
沈烟寒见木槿伸手接过物件,疾步走了回来。待她看清楚是个熟悉的玉佩时,她一下惊大了美眸。
*
沈烟寒速速穿戴规整出门,在沈府后门茂密的修竹下见到了一身黑衣的郎君。
身型高挺,虽有些许消瘦,却笔直而立,听到身后脚步声,他转身看来,月色下,他黑亮的眸中亮起,本冷寒如刀的脸色变得柔和。
二人同时开口——
“阿烟!”
“阿飞。”
沈烟寒一顿,脱口而出:“你瘦了这般多。”
梁一飞垂目看了看自己,一笑,道:“比之留了条命,瘦了一点算得了什么?”
沈烟寒这时想起秦月淮曾写给她的信,说他是在捉拿山匪时救下梁一飞的,梁一飞经历九死一生,这算是终于回家了,她笑:“说的是。”
看梁一飞一身粗布衣裳,与往前贵气张扬的形象大有不同,沈烟寒狐疑拢眉,本想问他怎么穿得这样朴素,就听梁一飞问她:“你怎瘦了?”
他顿一下,不愿承认地问她:“因秦家那厮?”毕竟秦月淮如今一下成了新科状元齐宴,对沈烟寒来说不异于一场上当受骗。
即使是她也不会承认,沈烟寒敷衍道:“生意的事太忙了。”
不等梁一飞再言语,她紧张道:“你这次是护卫使团去大金,如何独独你伤了?听闻别的人早就归来了。”
二人熟识多年,还曾有过婚约,于梁一飞而言,她是他心底无比亲近的小娘子,她一问,他便毫不含糊道:“有人在趁机害我。”
他脸上的杀意和恨意没遮掩分毫,今日才听闻过秦家之事的沈烟寒看得心头一紧,立刻问:“谁?”
梁一飞道:“王家的。”
又是王家,沈烟寒瞪大眸子:“他们为何要害你?”
梁一飞扯唇道:“怕我去肖想些不该想的。”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作为秦桧的唯一一个亲生儿子,王家自然怕他去占秦嬉如今获得的一切。可生而不是如他所愿,他们又凭什么要当他不存在呢?
沈烟寒想起某些流言,“那你真是秦相的……”
“我姓梁。”梁一飞道。
夜色苍凉,薄雾笼上,梁一飞的面容半隐于暗夜半露在月色下,沈烟寒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得到寄人篱下隐姓埋名的滋味。她同情过秦月淮的身不由己,放在梁一飞身上,又有何不同?
梁一飞深深看着她秋水流波般的美目,低声道:“阿烟,我能时常来看你吗?”
沈烟寒一怔。
梁一飞看着她手中分明是还要还给他的玉佩,前进一步抓住她的手腕,直接道:“我没法娶别人了。经过死去活来,我想得很清楚,除了你,我谁也不想。”
他忽然说这个,沈烟寒滞在当下。
须臾,她从他手中扯出手腕,随即道:“你不妨先处理好自己的事。”
一提他的事,梁一飞刚柔和下的神色立刻收紧,攥拳道:“我自然会报仇。”
“可阿烟……”
沈烟寒打断他的话:“你身子如此还需要多多将养。你等我一会,我这就去给你拿些补品来。”
沈烟寒说完,转身就往府内走,可她抱着大包小包的物品再出来时,夜色里,却再不见梁一飞。
她像做了一场梦般,极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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