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明白了,大少爷让他别掉以轻心到底是什么意思。
易茗雪与楚家谈得很顺利。
她想要的,楚家也都愿意给。
但晚上回到客栈后,她却始终辗转难眠。
她分明做了最对、最明智的选择,可脑子里却总闪过那名送信军士死前的画面。
他用生命护送一封信。
到死都还在为他们不能守住国门而愧疚。
这样的情感易茗雪无法共鸣,但同时也如同一根扎进喉咙里的鱼刺。
令易茗雪无法忽视。
长久以来,她都将这一场注定会来的战争,归咎为设定必然。
但她却好像忽略了,这些被卷入漩涡中的个体,早已不是原书中那些冷漠而又无情的符号。
他们是人,是一个个有血有肉有悲有喜的,活生生的人。
……
岐阳镇的军营中。
乔信居然意外收到了一封军中情报。
信件是从白土关残余的驻军队伍中,送出来的。
他们想趁着敌军大部队入侵时,奇袭敌营的大后方。
断掉他们主力军的粮草,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但白土关残余部队的人数太少了。
仅凭他们,根本没办法突袭成功。
于是,陈将军的旧部给乔大将军传来密信。
希望能得到乔大将军的支援。
这封信乃是十天前送出,他们商定的袭敌日期为十五日后。
也就是说,他们的计划将在五日后实施。
“白土关距离咱们这儿不过三五日路程,为何这封密报晚了这么久才送到?”
乔信问前来送信的人道。
那人乃是易茗雪情报暗网中的心腹,对事情的来龙去脉知晓得并不多。
“我们东家说,送信的军士半路遇袭不幸身故,想来是因此才耽误了。”
乔信很谨慎,并未随意轻信来人的话。
“你们东家是?”
“茗记的大当家,易茗雪。”送信的人如实相告。
这名字有些耳熟,但乔信素来不怎么与商贾打交道。只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点了点头,随后命人将来人送出了军营。
送信的人走后,乔信将密信递给一旁的季荣山。
“荣山,你怎么看?”
季荣山不敢轻易下结论,只得如实说出自己的看法道。
“易茗雪这人我打过几次交道,她就是个一门心思做生意的人,不像是和叛军有勾结的样子。所以这封情报的可信度很高。”
“不,我不是说此事。”乔信摇头。
季荣山沉吟片刻,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
惊喜道:“您是指,她的这条传信渠道?”
“不错!这段时间以来,各营地之间的传信官屡遭叛军伏击。一封情报往往需要安排十数支队伍分头送出,才有机会成功送达。”
“可这易茗雪,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将迷信送抵咱们营地。”
乔信的食指轻叩着桌面,“你看到那报信之人拿出来的情报母本了吗?那上头的字符就算摆放在你我面前,都未必能识。”
“……可他们,却能解读成一封完整的情报。”
季荣山跟着乔信从军多年,知道乱世的信息传递到底有多重要。
易茗雪的人,能做到精准、快速、绝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宝贝。
季荣山不再犹豫,当即起身。
“属下这便亲自前往,去将这易茗雪给带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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