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顿,见她气度不凡,谨慎地反问:“你是何人?”
开业时,楚清晚只在后头部署,故而除了铺子里的伙计和潇湘馆的那些姑娘,无人知道她是霓裳坊的老板。
闻言,她并未表明身份,只道:“我也是霓裳坊的顾客,买了不下十套衣裙,并未出现姑娘所说的情况。”
“适才听姑娘慷慨激昂,我心有疑虑,便简单查看了一下姑娘口中的衣裳,发现了些端倪。”
她不说是什么端倪,又问了一遍:“姑娘,这衣裳确实购于霓裳坊?”
那女子警惕地望着她,斩钉截铁:“没错,我就是在这里买的。”
“那可奇了。”楚清晚眉头微皱,装作不解,“据我所知,霓裳坊的每件衣裳都有编号,或绣于袖口内里,或缝于裙摆内侧。”
“可我方才看了姑娘这衣裳,似乎没有呢。”
编号是阿拉伯数字,这个朝代,若非穿越者,无人识得。
那女子眼中掠过一抹慌张,梗着脖子道:“胡说!你又不是霓裳坊的裁缝,怎会知道得这样清楚?莫不是掌柜请来的托儿,信口雌黄!”
楚清晚神色轻松:“是不是胡说,找人看看不就清楚了么。”
一旁正巧站着两名身着霓裳坊衣裙的姑娘,楚清晚记得这一款是在袖口,便请她们看了看。
两名姑娘背身翻看,惊呼出声:“真的有诶!不过这是何文字?为何看不懂?”
楚清晚道:“这是霓裳坊专有的防伪标识,旁人自不明白,二位姑娘,再劳烦看看铺子里陈列的衣裳,可都有编号?”
两人快步跑进去,在跑堂的指引下飞快查看了二十来件,无一例外地有编号。
那女子见状转了转眼珠,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想将那身假货抓到手里,但楚清晚比她更快。
楚清晚将衣裙给那两个姑娘,请她们找编号。
然而,她们恨不能将衣裳沿着缝补走向拆开,都未见着那些奇怪的符号。
那女子见势不妙,就地一坐,撒起泼来:“店大欺客了啊!”
“霓裳坊出售劣质衣裙拒不承认,找人演戏推卸责任,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天理了啊——”
楚清晚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说:“这衣裳并非出自霓裳坊,姑娘拿着这样的东西来闹事,居心何在?”
“让我猜猜,该不是对面铺子生意惨淡,所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败坏霓裳坊的名声?”
女子微愣,随即大声道:“我和楚府的铺子没关系,你别含血喷人!”
楚清晚轻笑:“对面的铺子海了去了,我说是楚府的了么?”
女子意识到被套了话,脸一红,不再辩驳,只大声喊着霓裳坊欺辱她。
楚清晚轻飘飘地道:“既如此,那就去衙门分个是非黑白吧。掌柜的,送这位姑娘去顺天府,让青天老爷给断一断。”
见官三分怕,那女子一听,当即停下哀嚎,一骨碌爬了起来,转身就跑。
楚清晚一把捉住她后颈:“跑什么?给霓裳坊泼了脏水,姑娘以为跑就完事了?”
她练过拳脚,力气大,那女子落在她手中动弹不得,着急地道:“那你想怎么样?!”
楚清晚挽唇,笑得她汗毛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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