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民风开放,女儿家主动提及亲事本无可厚非,但世家大族最重门面礼数,这般作为,终是于理不合。
楚清月也是被逼得无奈了,只得出此下策。
她本以为,只要她开了口,叶辰轩便会给她句准话,即便不能立刻成事,起码该有承诺,让她定心。
熟料,叶辰轩听了这话错开目光,推诿道:“我如今重伤在床,谈及此事多有不妥,且容后些吧。”
楚清月心下猛地一沉。
先前用族中丧事当借口,尚且能算名正言顺,眼下这算什么?动动嘴皮子商讨而已,他也要百般拖延!
莫不是真被楚清晚那贱蹄子勾了魂?还是他笃定楚清晚能重回楚家?
楚清月惊疑不定,目光深深地望着他,脑海里瞬时闪过一个疯狂的想法。
——若她先与叶辰轩有了夫妻之实,这亲事不就板上钉钉了么!
可仅仅一瞬,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且不说叶辰轩此时的身体状况行不得那种事,即便行,她也不能铤而走险。
五年前楚清晚以那样的方式沦为京都笑柄,令楚家蒙羞,楚怀安直接将其从族谱除名,可见他对这等事情的容忍为零。
她现下靠着楚怀安夫妇的疼爱在府里立足,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走这步险棋。
楚清月心念百转,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有些失落地道:“轩哥哥养着身子要紧。”
叶辰轩含混地应着,没一会儿昏昏欲睡。
楚清月体谅他受伤精神头短,温声与他说了几句私房话,临到要走时,大着胆子在他唇角落了一吻。
叶辰轩微微一怔。
那张凑得过近的脸虚虚实实,一时竟在他眼里晃成了楚清晚的模样。
叶辰轩登时精神一震,费力抬手按住她脖颈,重重地亲回去。
本欲缠绵,奈何身上疼痛,只得浅尝辄止,却也足够让楚清月双颊绯红。
她受惊般地以手帕掩唇,清澈的眸底满是娇羞与无措,嗫喏半晌才道:“轩哥哥,你、你……你咬疼我了。”
嗓音清晰,人也明朗,叶辰轩心头掠过遗憾,敷衍地道:“我没用力。”
楚清月含羞带怯地瞪他一眼,心满意足地走了。
路上,楚清月仍在回味,不多时转念想到叶辰轩对亲事的态度, 眸色又暗了下去。
绿荷见她神色不虞,从马车小格子里取了些糖出来,哄着她用。
楚清月拨开:“没胃口,拿远些。”
绿荷细声问:“小姐何事愁烦?”
楚清月与她推心置腹,昔年药死小丫鬟的药便是她去买的,因而不藏话:“还不是轩哥哥!适才你也瞧见了。”
绿荷一笑:“奴婢当是什么呢,这事儿小姐不必担忧,叶公子对你呀,定是一片痴情。”
楚清月问:“何以见得?”
绿荷捂嘴偷笑:“这还需明说么?叶公子伤得那样重,不是照样忍不住对小姐……”
她没说完,楚清月却懂,不禁假意打了她一下:“好啊你,竟敢偷看!”
绿荷忙讨饶:“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所以呀,小姐你不要多想,你与叶公子金童玉女,佳偶天成,待他好了,这事儿跑不了。”
楚清月听着她的宽慰,心中好受不少。
她想着,寻机还得跟楚骁哭诉一番,让他去敲打敲打叶辰轩,没成想,一踏进家门,竟见楚华在前厅,正说着事关楚清晚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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