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我二十。”
“……”
温言斐沉吟了下,眸眼明澈冷寂,音线清透:“姐姐。”
少年似乎没有变声期,那声姐姐,像初春的清溪击石,如箜篌过耳般好听。
灿夏在远处豪迈大喊:“县主!师爷!来吃满汉全席啊!我们全村请你的!”
一群村民如浪潮般将她簇拥起来,迎接她去了村长灿夏的屋子。
嗯……
说是满汉全席,不如说是全鱼宴。
各种海鱼、海菜,腥咸味极重,连调料也很少。
因为县城穷苦,连猪油都买不起,将海货打捞起来煮熟切盘,就算是最高礼仪了。盛菜的碗盘一看就用了很多年,泛黄、裂着小细缝,就连饭桌也是山上砍树自制的,桌面尚有没磨好的倒刺。
屋舍破旧,用棕榈树搭建。
众人心情忐忑地观察县主神色,生怕没接待好掌握死水县命运的贵客。
一见她不说话,众人就心慌,紧张地擦了擦汗。
然而,摆在苏南枝面前的却是一双银筷、玉碗,她执筷吃菜,笑吟吟道:“很好吃。”
她指尖微颤地放筷子,眸光微微一变,筷子不慎掉落在地,哐当声,众人瞪眼深吸口气,这银筷十两一双,摔坏了好心疼啊!!
灿夏眼疾手快接住,不动神色还给苏南枝。
“都坐下一起吃吧, 哈哈,真的很好吃。”苏南枝语气轻松地招呼村民坐下。
敞开的房门外,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
夏风拂过,椰子闷声落地。
苏南枝吃了很多海鱼。
众人这才既放心又自豪,县主很喜欢他们的菜呢!
食过午饭后,何老头带着她去看了何强住所,以及留下的遗孤。
“当年我大儿子死后,就留下这么个独孙。从四年前开始,他就变得不太正常,偶尔还说些稀奇古怪的话,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何老头朝沙滩上捡贝壳画画的小男孩喊,“小湛,过来!爷爷给你带啦糖哦!”
小湛撒开脚丫子跑过来。
何老头展开拳头,只见褶皱如深壑的手掌心躺着一把快热化的白糖;小湛咧嘴一笑,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舔完白糖,眼珠又黑又亮:“还要吃……”
“姐姐给你买啊。”
苏南枝蹲下身子,用丝绢擦了擦小湛沾满糖渍的嘴。
然而——
小湛在看到苏南枝面容时,忽然惊悚尖叫,浑身吓得剧烈颤抖:“血、好多血!”
七岁的小男孩面目狰狞,用孩童稚嫩的嗓音凶狠道:
“咱今儿要杀了你!”
“你见不到明儿的太阳了!”
“都得死!!”
“没有一个人逃得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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