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嘴,可若是这笔钱没有赈灾,没有修缮官道,没有充当军饷发往边陲,而是…囤驴!
那…巨大的压力,足以把曹嵩活活压死!
这大司农不好当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曹嵩被噩梦惊醒,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爷…老爷…”
一旁的邹夫人连连拍着他的后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曹嵩的心情平复一些。
说起来,邹夫人是曹操的继母、曹德的生母!
俗话说后娘难做,对于出身平平的她,能嫁到曹家当补房,就已经烧了高香。
故而,这些年来,她尽可能的用贤惠、忍让来对曹府的每一个人,非但从未为难过“继子”曹操,还对他关爱有加!
甚至,就连对亲生儿子曹德,也比不上!
她格外在乎外人的目光,生怕有人评论她——“继母如马蜂毒婆娘!”
“咳咳…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曹嵩从梦魇中回过神儿来,他无奈的叹息。“哪有陛下微服出宫,就为了挤出国库钱粮屯驴的!”
“前些时日,甄家囤马是囤积居奇,可…可这囤驴?又是何意?驴终究是驴,它还能涨到与马一样的价格么?”
无奈抱怨…
邹夫人眼珠子一定,她提醒道。“几个月前,老爷才从牢狱中出来,若是…若是不按照陛下说的做,那…那…”
“唉…”曹嵩还是无奈摇着头。“陛下赐我这大司农,不就是看准了我背后没势力嘛!不听陛下的,我…我又能听谁的呢?”
“可…可这囤驴实在太过离谱了,去年冬季鲜卑寇边…边关将门拒战,至使数十边陲村落被劫掠,好不容易我挤出了五千万钱…却…却要无视将门,去…去囤驴!若是将门知晓,那责骂我曹嵩还是其次,今年冬季这边关如何镇守?”
要知道,曹嵩年轻时曾写过一篇《防务论》。
对军事有一定的了解…
再加上,他曾经做到过太学经学院博士,这《防务论》写的自然也极有水平,说白了…这种呈于天子的“议题”,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要讲究。
——不能说直话,不能说假话,不能说上面的人不爱听的话,不能说皇帝和宦官跟前不能提的话。
——得说“好话”,说“顺话”,说“皆大欢喜”的话,并巧妙地把问题的实质点出来,给草药里加蜜水,喝起来才不苦。
论及笔杆子,曹嵩是个中高手…
只不过,今儿他遇到的问题更复杂!
根本没办法圆滑的解决。
做的不对,做的不好,落下骂名还是其次,若是让边陲失利,异族踏过边关…那他曹嵩就是千古罪人了!
“若是阿瞒在就好了!”
到最后,曹嵩感慨一句…
他其实想到的是,几个月前“宋皇后一案”中,阿瞒受那位柳羽小兄弟的指点,两敲登闻鼓,救曹家于水火之中。
那个“局”…比现如今这个“局”更凶险百倍!
或许…借着阿瞒的面子,他曹嵩也能向那位柳羽小兄弟请教一番,指点迷津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提到曹操,邹夫人骤然想到什么。
要知道,她一向颇为关心这个“继子”。
哪怕如今的曹操在顿丘,邹夫人也会时时打听,若是曹操缺钱,邹夫人还会想办法帮他筹钱!
“老爷,你方才说…陛下要你囤驴?”
“有什么不对么?”
曹嵩反问。
邹夫人沉吟了一下,旋即急忙开口。“近来,阿瞒在顿丘县也在囤驴…”
唔…
此言一出,突然间曹嵩的眉毛微微一颤,目光轻晃了一下,虽然这一下悸动如同轻羽点水,瞬息无痕。
但…邹夫人立即察觉出来,老爷一定是通过孟德,联想到了那位柳小观主!
阿瞒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囤驴!
阿瞒囤驴,势必有那位柳小观主的授意!
如果是这样…
那…
曹嵩微微咬了下唇,他穿着睡衣缓缓走到窗前,打开窗子…仰望天穹,骤然间,他发现漫天的星在这如磐暗夜中竟是璀璨明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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