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不苟。“何况,恩师临终遗言,要我扶汉,要我匡正道门、重振道门,而扶汉与匡正、重振道门并不冲突!大汉刚刚建立伊始,推崇的便是我道家学说,我要做的不过是中兴道门罢了!”
“可…”桥玄提出:“若要扶汉,拦在你面前的便是四座大山——宦门、外戚、士族、将门!如今外戚已倒,剩下三足鼎立,恰恰三足鼎力最为稳定,陛下虽能竭力制衡,可若要根除任一一方,难上加难!”
“所以道门才要卷入其中!”柳羽不假思索的说道。“不光道门要卷入其中,其它各派学说也要卷入其中,三足鼎立是最为稳固,那索性就让这‘足’比‘三足’更多,彻底把这潭水搅浑,然后重新排列位次,能者上,弱者下!”
讲到这儿,柳羽顿了一下。“桥子与经神郑玄也有往来?经学一派为何总是被排挤,不能立于朝纲?桥子素来重视寒门子弟,可一个鸿都门学能量太小了,寒门子弟能不能团结起来?成为一方势力?”
“将门、士族、宦官,这些是大山,可他们彼此间嫌隙重生,明枪暗箭,我道门中人未必就不能踏过这些大山!还是小子方才说的那句话,生在这‘吃人’的世道,不幸又读了书,除了踏上这刀山,让自己的声名流传下去外,也该为这世道中的百姓谋一点希望了!”
“小子愚见,这才是恩师的愿景,是扶汉的真谛!”
呼…
听过柳羽的话,桥玄整个人震荡不已。
他没能想到,面前这个…年龄比曹孟德还要小十岁的少年公子,竟能说出如此这般掷地有声的言论。
境界之高,格局之大,世所罕见。
——来对了!
他桥玄千里南下不枉此行!
他是来找同盟的,他是来寻觅大汉黑暗中能亮起一簇灯火的所在!
他不属于任何派系,他只代表自己,他与蔡邕一样,他们的目的亦是扶汉…将声名流传下去,让百姓看到希望,不负所学!
从这点上看,烛火中,这一老一少,这一对忘年交拥有着何其相似的目标!
“柳公子可想好了,诚如你所言,这是刀山,一旦踏上,随时陷入火海,尸骨无存!”桥玄最后提醒。
柳羽则是微微一笑。
“桥子,您不妨听我一个故事如何?”
“故事?”
“没错!”
柳羽抿了口水,润了下喉咙张口道:“从前有一只乌龟对一只棕色的熊说,‘看看这颗桃树,并不是我想让他开花,他就会为我开花。’棕色的熊反驳道‘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可以控制,我可以控制果实何时落地,还可以控制它何时播种,这不是幻觉。’乌龟却又说,‘是啊,但是无论做了什么,那个种子还是会长成桃树,也许你想要的是海棠或者橘子,但它还是会长成桃树!’”
呼…
听到这儿,桥玄的眼眸徒然睁大。
从这个乌龟与熊的对话中,他竟是能体会到道家所提倡的那“一呼一吸间万物皆在道中”的哲理…
…这便是道学中所谓的…无为而治么?
恰恰…
——“无为”方能“无所不为”!
想到这一层。
柳羽的话接踵而来。“道者,人之所道,使万物不知其所由!”
“在我们出生之前,身边的一切早已被安排好了。碧如我,明知扶汉是刀山,却为了师傅的遗志亦要踏入这火海,再比如汉室,它究竟能否被扶起,我也不知道,但…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哪怕桃树最后的果实只是桃子,但我亦要去尝试着控制它何时落地、何时播种,至少不让这桃子还没长成,就彻底坏掉!”
讲到这儿,柳羽顿了一下,他眼眸深深的凝起,脑袋也探向桥玄那边。
“桥子,小子有一个计划,一个‘道门重入庙堂’,把朝廷这潭水搅浑的计划,需要您的帮助,桥子可愿助小子、助道门一臂之力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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