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就是一副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的模样!
终于,他站起身来,凝眉踱步…好好的正旦日,大好的心情,却因为整个帝国的“钱”,一下子全都变了模样。
“唉…”
又是一声叹息。
大汉有钱的豪门士族不少,可让他们拿出一串五铢钱,都是难上加难…
最穷的反倒是他这个地位最尊崇的皇帝!
呵呵…
刘宏就呵呵了,从做藩王时,他就穷的叮当响,现在当了皇帝,还特么的穷,刘宏也是彻底无语了!
张让眼珠子连连转动,他最了解这位天子的心性,知道他为何烦恼。
当即,主动提议道。
“陛下,这整个帝国,整个朝廷没钱可不是个事儿,陛下…您可否效仿武帝时呢?”
讲到这儿,张让眼珠子一定。“武帝时期,连年征战,帝国财政哪里吃得消?最后不还是靠那卖官鬻爵的营生么?陛下品品,是不是这个理儿?”
唔…卖官鬻爵?
刘宏眼眸中精光闪烁,武帝卖官这事儿,他读书读到过。
汉对匈奴,那所谓的“一甲子之耻辱,武帝一朝得雪”,何其霸道?
可这“北击匈奴,恢复西域”的功勋、风采背后,是庞大的军费开销。
——南征北战名永传,不晓当年百姓寒!
繁重的赋税就不说了,关键是这些赋税哪里够武帝一生一百多次征战的!
卖官鬻爵扩来源…就成为了武帝必须走出的一步!
一个关内侯五百万钱!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武帝是开了个好头啊!
想到这儿,刘宏脚步一顿,他拿手搭在下巴上,细细的品味了起来。
卖官鬻爵…是个办法呀。
秦始皇时期,就有百姓纳粟千石,拜爵一级。
汉惠帝六年时也下达过“令民得卖爵”的政令。
汉文帝时,由于边塞缺粮,也采取以爵换粟,充实边塞的方法,所谓“令民入粟于边,六百石,爵上造;增至四千石,为五大夫;万二千石,为大庶长!”
就连刘宏的前辈,桓帝刘志,也曾“卖关内侯、虎贲、羽林、缇骑营士、五大夫钱各有差!”
这…
这么多当皇帝的前辈都能卖官?
他刘宏为何就不能呢?
当即,刘宏就想下令,开设西邸卖官。
想当关内侯么?五百万钱?
想位列公卿嘛,两千至一万万钱,只要你有钱,就能助你实现一人之下的梦想!
再说了…
就算不卖官,这些官不还是那些士大夫举荐、提携的?效忠于那些顶级豪门?
哼?
刘宏琢磨着,他直接卖官,干嘛非要有士大夫这些中间商赚差价呢?
“张常侍,传朕旨意…开设西邸…”
刘宏的话方才脱口。
同处于德阳殿的蹇硕察觉到一丝不对,连忙上前一步,在刘宏的耳边耳语道:“陛下,桓帝朝时一个关内侯不过五百万钱,可皇长子生财有道,昔日囤积垄断胡器,胡风大起,所盈何止几千万钱?近来,又查得玉林观与河北无极甄家合作,囤积了大量的马匹,陛下不妨先观望下…”
蹇硕没有把话讲完,可刘宏的眼眸徒然间凝起。
他下意识的朝张让摆手。
“今日正旦,乃一年之伊始,理应高兴,这有关‘卖官鬻爵’的国事,过得几日再定不迟!”
闻言,张让一愣,可他很快回过神儿来,连忙拱手。
“陛下明鉴!”
诚然…
卖官鬻爵,他也是心存私心的。
如今的官场,是士大夫集团垄断的,各地州郡,无论郡守、县令,哪个不是士大夫的人?纵使有一些是他们宦门的亦是独木难支。
可…一旦卖官鬻爵,那就不一样了!
宦门别的不多,就钱多!
张让的家产上缴了,可架不住十常侍里,有钱的主儿多了去了,扶持一些族人,拿钱买官,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他们宦门极有可能与士大夫分庭抗礼!
这都是实打实的实权!
可偏偏…
偏偏不知道蹇硕说了些什么,陛下这到嘴边的“卖官”政令,愣是咽了回去。
张让后槽牙“咯咯”直响!
——蹇硕…我日你先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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