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从一群人又变成了只有一个人。
中年人制止了将要出手的那些人,他有些自得的笑了笑。
“姜小姐,为了我们之间的和气我也并不想与你们起冲突。我们无意为难沈公子,举手之劳而已,姜姑娘不妨开口劝劝。”
这一次,中年人的话说给的是姜凝,他语气温婉,没有怒气也没有轻蔑。
姜凝听他把话说完后,冷哼了一声:“无意为难?他的身份还需要我们再重复一次吗?你在朝廷里的那一套就不要搬到江湖上来了,也不知道元稹是怎么看中你这样的废物的?晏兰舟,我应该没记错你吧。”
见惯了炎凉世态的姜凝一上来就没有与对方多废话的打算,元稹,便是直呼大皇子其名,她也有这个底气。对于一个幕僚,就更不需要有什么无用的寒暄之语了。
姜凝一语中的道破了中年人的伪装,而且语气咄咄,并不好听。
晏兰舟,大魏大皇子元稹身边第一幕僚。也许是上位者的姿态端的太久有些忘乎所以,故而即便知道沈况身后有楼外楼这座大山在,晏兰舟也没有在意。
不显山不漏水的楼外楼在一般江湖人眼中也许神秘异常,但对于在大皇子身边已久的晏兰舟来说,他知道更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事情,楼外楼虽然厉害,但在他看来终究是没有能够与一国抗衡的力量,且如今大皇子蒙天道眷顾,是未来继承大统的第一人选,这也让他更为笃定没有人会在这时候选择与大皇子交恶。
但事实却是恰好背道而驰,姜凝的话仿若一记耳光狠狠拍在了他脸上,清脆而又响亮,让所以人都清楚的听到了。
晏兰舟有些高看了自己,也有些低看了楼外楼。
若是当下站在此处的是元稹本人,姜凝也许还会有所收敛。但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还没有那般资格,而若是元稹在此,也一定不会做出这等蠢事来。高门大派里的秘密旁人尚且不能全知道,更何况是横跨中原两国的神秘组织楼外楼呢?
晏几道愤怒的紧握住了拳头,指尖关节脆响,但他终究不敢如姜凝一样骂回去,他的身份还不够格,即便他是大皇子身边的幕僚又如何,在大人物面前依旧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来之前他得过元稹授意,不惜一切手段得到伏玄剑,同时也要尽量避免与人交恶。
那时,春风得意,自信满满的晏兰舟不会料到往后会出现一个敢跟大皇子一脉死磕的楼外楼姜氏,而他们为的竟还只是一个仿若赘婿的少年人。晏兰舟愤怒归愤怒,但他很清醒,楼外楼越是这样,便越说明伏玄剑就在沈况身上。
良久,晏兰舟僵硬的脸上挤出了几丝笑意,她看着姜凝缓缓道:“姜小姐记得没错,在下就是晏兰舟。”
“你能代表元稹?”姜凝依旧没有废话,语气咄咄。
“我不过是个幕僚,自然代表不了殿下,但...”
没有等晏兰舟说完,姜凝又出言道:“那他元稹敢放任你如此,是打算与我楼外楼不死不休了是吗?”
晏兰舟终归只是一个幕僚,到了如今这局面,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人群中许多人都看出了晏兰舟的窘迫,有讥讽的,也有谩笑的,形形色色,比比皆是。
晏兰舟沉默良久后,终于还是挺起了胸膛,准备回答姜凝的话。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名老者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低语道:“你尽力了!”
感受到肩膀上的那阵力道,晏兰舟没有回头,但心头却是如释重负,老者话语就仿佛春雨一般,润物无声。
老者慢步走到晏兰舟身前,眼神看向了不远处的沈况与姜凝。
老者一出场,气场就完全不是晏兰舟可以比拟的,束发须眉的老者一身素朴长衫,两袖清风。一股独属于宗师境强者的气力游走于场间,老者白发无风自动,气定神闲的缓缓道:“小女娃咄咄逼人可不太好。”
————
远处城头,依旧两人。
“认识?”
韩仲景点头道:“他是彭昱。”
祝潭皱眉想了片刻,而后恍然道:“南弘的那位小剑客?”
韩仲景轻嗯了一声。
“谁给的诨号,小剑客,恁的难听了些。”
韩仲景哈哈一笑:“有那小子师傅,我师兄在,谁还敢称大剑客不成?”
“那倒也是。不过,那家伙的剑呢?”
“这不就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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