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叫闲着的太医都过去吧。七王爷的身子,可是如今一等一的大事,都动作快些点。”
石公公应声而去。
天德皇帝长出一口气,像是终于等到这一天一样。
等赵太医领着几乎大半个太医院的大夫走出宫门的时候,宫里连倒夜香刷马桶的老太监都知道这件热闹大事了。
七王爷活不过今晚的消息,传播程度就像是野火燎原一般,又迅速从宫里传到宫外。
他在丞相府中躺着未醒,关于他的生平履历,他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他重病不治,他娶亲冲喜回光返照,最后仍旧难逃一死的曲折消息,已经传遍各处。
洛城中的各家小报都赶紧印刷抄写,抢着赚下这一笔死人财……
众人交头接耳着,总算又有热闹看了!
“母后,您说七哥这又是作的什么妖?”朝乐长公主听了半天热闹,这会儿像是没事人一样,完全没有男主角是她兄长的觉悟。
此刻正不急不躁地在太后的慈宁宫中躲清净。
太后闲闲地看了她一眼,“你说还能是为什么?”
虽然话说得轻巧,但太后整个人却看起来没什么兴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方才石公公送过来的那幅画,她看都未看,当着石公公的面,直接让竹嬷嬷拿去小厨房烧掉了。
“去,告诉皇上,《二十四孝》的故事哀家也听过,如今老七病着,哀家日日忧心不已,皇帝若非要上演一出孝道,不如学学南朝孝子庾黔娄。”
石公公张了张嘴,听不懂太后说的话什么意思,只好又回养心殿去学舌去了。
朝乐长公主捻起一颗葡萄,想了想,脸色有些担忧:“母后,兄长这样作为,是不是有些太过冒险了?”
“冒险?他会觉得冒险?!他打小的做派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这几年,我整日里死命威胁着他,他早就在他那府中待不住了!”太后心情沉沉,透过窗户,遥遥看向七王府的方向。
“怪不得母后一点也不惊讶。”朝乐长公主看到太后这般模样,也不免放下几分心来。
那可是自己的七哥啊,他要做什么事,定然是有周密万全的准备的。
“先前七哥要让您赐婚祝四小姐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他平日里足不出户,怎么会认识丞相府那个养在乡下的丫头。还以为他是嫌弃祝家,故意恶心祝家。现在想来,怕是早就趁人不注意溜出去,见过皇嫂了。”
朝乐长公主说着,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日楚玄信给她传信,让她去祝府教祝四小姐规矩。
她第一眼见到那位皇嫂时,是有些惊讶的,因为这位皇嫂,年岁比自己还小,但说了几句话就发现,那也是位极其聪慧之人。
七哥喜欢的人,她自然也会当成家人对待的。
太后一声冷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你别操心你皇兄了。他和他那王妃是不是早有情意,咱们不知道。可是说起亲事,那位总操心着你的亲事,以后怕是想方设法地要将你远远嫁出去。”
“你和你七哥小时候下围棋。他胆大心细,思虑周到,最喜欢出奇制胜。你呢,总是大开大合,看似聪慧肆意,最后却往往逃不出规矩的束缚。”
“母后。”朝乐长公主脸色微变,皱着眉看着太后。
太后说的这件事,就像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锋利的大刀一样,迫在眉睫,是她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事情。
好一会儿,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烦躁地挥着手:“大不了,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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