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针对李氏的一切恶毒计策,最终都是春姨娘来动的手。
因而柔嘉小时候经常磕磕碰碰,伤疤还都在脸上,多亏李氏精心呵护着,才没有留下疤痕。
还有今日李嬷嬷今日跳下湖水中去救祝修安时说的那一番话,柔嘉统统都记在心上。
她身形未动,语气空幽,拖长调子徐徐说道:“春晓啊,你还活在这世上,可是我的修齐,他才那么大点,就没了性命。他好冷啊,你来抱抱他好不好。”
春姨娘彻底崩溃了,惊慌失措地瘫在地上,大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是顾氏身边的玉竹推他下去的。也不是我给你下的药,药是顾氏给我的,是她主使的,你去找她啊,你别找我啊。”
柔嘉抚了抚衣袖,她心中已有猜想,如今再听春姨娘亲口承认恶行,反而放下心来。
冷笑着说道:“啧,春姨娘好生奇怪,杀人你都不怕,怎么见个鬼就吓成这样了呀。”
话一说开,方才那股恐怖的气氛瞬间消失殆尽。
春姨娘煞白的脸皱成一团,原本绷得紧紧的神经忽然一松,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是?你又是四小姐了?……四小姐!”
柔嘉面如沉水,静静地看着她发了一会儿疯,声音带着几分人情味:“是我。”
春姨娘这晚吓得狠了,嘴里不住地埋怨着:
“你为什么醒着!你为什么醒着!那毒烟可是从北地传来的密物。”
春姨娘先前过来放毒烟的时候,柔嘉还躲在荣音堂祝老夫人的床底下,一门心思地想着救下老人家的性命,因而恰好避开了。
但显然,柔嘉不可能跟春姨娘细说这个。
她看着清醒的春姨娘,开始循循善诱。
“当然是因为,我娘在保护我啊。”柔嘉阴森一笑,故作高深地说道。
“不过春姨娘,你倒是也狠心,祠堂放火的时候,五妹妹还关在里面罚抄书呢吧?你也不怕误伤她?”
春姨娘瘫着身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别过头去不再答话。
柔嘉笑了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我明白了。想来这火,便是五妹妹亲自放的吧。原本只是想烧了我母亲的牌位,却不想烧了整个祝府祠堂,啧。”
春姨娘这才变了脸色,故作镇定地抢白道:“四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把凤仙拖下水?分明是上天见你德行有失,才让祝家祠堂走水示警。”
“是我把她拖下水?还是顾氏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春姨娘你自己好好想想。”柔嘉提醒道,愈发觉得这春姨娘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竟然心甘情愿地被当枪使。
“我和祝凤桐的恩怨,怎么出头的是五妹妹,挨罚的也是五妹妹?如今春姨娘你已经是丞相府中姨娘,算半个主子的人了,自己却连女儿都护不住,还要被逼杀人性命,你心里可曾有怨?”
春姨娘彻底瘫坐在地,双手掩面,呜呜哭了起来。
“我虽然很同情你,但终归你伤了我母亲和幼弟,一命抵一命。”柔嘉站在月下如同鬼魅一般,对春姨娘下了最后通牒。
春姨娘闻言止住哭声,猛然抬头,脸色阴狠说道:“四小姐怎么这么狠心?要是我不呢?”
柔嘉轻声一笑,不再跟她废话:“那我就只好把账都算在凤仙妹妹头上了。”
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春姨娘立刻挣扎着站起身来,喊道:“仙儿是无辜的,她不过是傻了点,你总归是她血缘上的姐姐,求你往后不要伤她性命。”
柔嘉转身,上下打量了春姨娘几眼:“你要跟我谈条件,那我也跟你谈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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