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朕的发妻,若无要事,不必向朕行这般大礼。”晏初景先深呼吸压了压情绪,随后才假装忘记了方才的怪异场面,弯腰将池惜年扶起。
待人站直,他还重拾伪装,亲呢地替她解了束袖的绳子,整理好了宫装。
他一路拉着池惜年行至殿内桌前坐下,又给李福生使了记眼色,让他领着宫人第一时间上菜。
末了,还温和替池惜年夹了些菜:“听说,今儿个中午,淑妃没来拜见你?”
“陛下是为了此事而来?”池惜年刚拿起筷子,听闻晏初景提起淑妃的事,她又将筷子放回原处,侧身面对晏初景坐正。
骤见她这般正经,晏初景夹菜的动作也顿了顿。
筷尖一转,又给她夹了块排骨,他才弯唇解释道:“朕只是在来时的路上听说了此事,随便问问。”
想了想,他还道:“毕竟按规矩,她是该来拜见你的。不来,是她的不对。”
这便是表明态度了。
他明确表示,自己是站在池惜年这边的。
可他毫不犹豫表明立场的举动不仅没有打动池惜年,反而是让她就此陷入了沉思。
好半晌,她才重新出声道:“陛下不过是在半路上听了一耳朵淑妃不曾前来拜见妾的传闻,便断定,此事是淑妃的错了吗?”
“不然呢?”晏初景偏头反问,“宫中规矩摆在那儿,她不曾遵照规矩行事,对你有不敬之意也是事实,朕自然断定此事是她的错。”
说着,他又放缓了语调,柔声道:“朕知晓皇后心宽大气,不愿揪着淑妃一个错处不放。但有的事,并非你让她一步就能维持和谐。
“你若觉得亲自出面掉价,朕替你出面罚她也是一样。总之,不能让你白受了这委屈不是?”
话落,晏初景就要召李福生上前听令。
池惜年见状,赶紧将他拦住:“陛下,对错一事先不急着论,妾还有别的事想同你聊聊。”
“什么事?”晏初景顿住。
池惜年抿抿唇,率先挥退宫人。
见她如此,晏初景不由眉头微蹙——她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偏袒已经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可她不仅问东问西,还拦了他为她出头的举动?
这是不愿接受他的好意?
可不接受好意,为何还要把宫人都叫出去?
晏初景本能地意识到一点不对,于是,他也放下了筷子,试探着询问道:“皇后不让朕替你惩罚淑妃,是心软,还是…在怨朕没有第一时间帮你讨回公道?”
他摸不透她的心思,只能随意拈出两个理由,引她说心里话。
可池惜年闻言后,并未给出理由。
她只是,轻叹一声,反问:“陛下演得累吗?”
演得累?!
晏初景眼皮骤然一颤,心跳也漏了半拍。
几乎是费劲了所有力气控制,他才没让自己在这一瞬展露失态的模样。
“皇后在说什么胡话?朕演什么了?”他强撑起一丝笑容,还用手背试了试池惜年额间的温度。
仿佛,自己真是个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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