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那件老棉袄,解开里面那件小棉袄的纽扣。
“你不热?”
唐青见傻姑满头大汗,头顶直冒热气,想叫她脱衣服,可不好意思直接说。
“热,这冷天吃火锅就是好。”
傻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热你把外衣脱掉呀。”
“不能脱。”
“为什么?”
“我里面没穿。”
“你光身穿棉袄?”
“嗯。”
“你怎么这样穿?”
“方便,还省衣服。卸货卸的热,棉袄一脱,冷水一淋,干干净净,舒舒服服。”
“你真是个奇女子!”
唐青望着面前高高大大的傻姑,除了崇拜还是崇拜。
傻姑有一米八高,体重一百六十斤,大饼脸,浓眉,眼睛却不大,属于一线天。
傻姑不是剡城人,来自大西北。
四年前,傻姑为替父讨回公道只身来到剡城。
傻姑母亲因为生她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去世。父亲是个老实人,在当地的一家小煤矿干活。
小煤矿安全措施不到位,发生瓦斯爆炸,傻姑的父亲死于井下。
小煤矿的矿主是剡城人,一见发生安全事故出了人命,逃回老家。
傻姑埋葬父亲后千里迢迢赶到剡城,先是堵住煤矿主,然后抡他到法院门口,要求还父亲公道。
有关部门与傻姑家乡联系,查清事实,还傻姑父亲公道。
傻姑虽然出身在西北,但从小喜欢听越剧,就在剡城留了下来,反正她在老家也已经没有亲人。
傻姑替父亲讨回公道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人民理发店剪头,希望去除身上的晦气。事实上她已经半年多没有打理过自己的头发,脏乱不堪。
傻姑走进人民理发店的时候,那些常客捏着鼻子避之不及。
唐青没有嫌弃傻姑,热情为她洗头发剪头发,当得知她就是来剡城为父讨公道的奇女子,不禁肃然起敬。
唐青没有收傻姑的理发钱,还通过杀猪佬帮她在菜市场找到工作。
虽不是正儿八经的工作,但傻姑很高兴很满意,和唐青成为好姐妹。
“你到底几岁?”
“你真的要我为找老公?”
“不可能是煮的。”
“小女子今年芳龄二八。”
“十六岁?”
“去你的,还三岁呢。”
“二八不是十六吗?”
“二十八!”
“那刚好相配!”
“刚好相配?和谁相配?”
“一个男人!”
“我当然知道是一个男人,难不成你叫我去和一个女人配?”
“傻姑,你想找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我有条件挑吗?”
“难不成只要一个男人就行?”
“你才只要一个男人就行呢,那不成了母狗?”
“母狗也要挑公狗的,不是任何公狗都可以。”
“所以我是人,一个女人,不是我喜欢的男人宁愿不嫁。当然,我没有条件挑男人,这辈子只能一个人过。”
“有一个男人肯定适合你。”
“是吗?我认识吗?”
“认识。”
“不会是大毛吧?”
“你喜欢大毛?”
“他确实不错,经常帮我的忙,只是他不会看上我。”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看上你?”
“他如果看上我,怎么不自己来追我呢?”
“大毛是个实诚人,怕难为情。”
“他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难为情?只要他说一声,我立马嫁给他!”
“这就好,我马上去叫他过来!”
唐青心中高兴,站起身,过去拿棉袄,准备去叫大毛。
刚要上台阶,一道黑影从台阶上一闪,消失在副食店门口。
“谁?!”
“有种你不要跑!”
唐青和傻姑双双追出副食店。
“九斤师傅,你从那边,我从这边,咱们包抄过去,抓住那狗贼!”
傻姑平时说话和行动有些傻乎乎,紧急时刻她比谁都聪明,两只大脚板一启动,双腿虎虎生风,很快堵在菜市场的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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