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容将军来这一次,若有第二次,渊荷便只是渊荷。”
孔威皱眉,“居士何意?”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渊荷音落后,指尖复启,金刚菩提缓慢转动。
孔威心有惭愧,“居士想太多,本将军此番绝非质疑,只是了解。”
“渊荷相信将军所言,可说出去的话,也断不会收回。”
孔威沉默片刻,拱手,转身离开。
直到送走孔威,小武才急急跑回内室,颇为担忧,“居士,您刚刚与将军说的话会不会……过于严重了些?”
渊荷静默看向桌上自香炉里丝丝缕缕腾起的白烟,目色幽沉。
他莫名想到温弦曾与他说过的一句话,择木而栖?
一手烂牌,终究打不成王炸么……
夜里,花间楼内华光耀眼,纸醉金迷。
二十几位姑娘立于高台上百媚千娇,身随丝竹起,似蝶飞花舞,如梦如幻。
仙瑶阁内,苏玄璟握杯,独自站在窗棂前,遥望远处。
背后传来脚步声,苏玄璟知来者,并未回头。
“袁硕在皇城扎根七年,与之相熟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查这个做什么?”轻柔的声音悠然响起,雪姬坐下来时将手里宣纸摆到桌面,“名单在这儿。”
苏玄璟所望,乃御南侯府方向。
待酒尽,苏玄璟目色骤暗,转身行至桌边,落杯后叫雪姬取来朱笔狼毫。
雪姬无事,便陪苏玄璟坐在那里。
她歪着脑袋,瞧着苏玄璟在宣纸上画掉一个又一个名字,呶呶嘴,“都是花钱打听到的消息,公子这一笔一笔划下去,看的奴家好生心疼。”
“今日袁硕在醉霄楼代太子宴请师晏,以袁硕的心思跟城府,必会讨好师晏,这些被划掉名字的人一无钱财,二无权势又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自然无用。”
宣纸上共有八十一个名字,以及名字后面所对应的身份。
直至看到‘医春堂’。
苏玄璟朱笔停顿,清眸微眯,“周济?”
“医春堂的掌柜,与袁硕有些交情,听说袁硕平日里甚会保养,尤其是那方面……取的都是医春堂的药。”雪姬戏笑道。
苏玄璟停顿些许时候,将这个名字留下来,继续往下。
到最后剩在宣纸上的名字只有三个人。
铁铺、钱庄、药堂。
“擂台比试已经结束,孤千城没能娶走温县主,县主自断青丝立誓也算给太子殿下吃了定心丸,我实在不明白,公子为何一直咬着师晏不放?”雪姬斟茶过去,挑挑眉梢。
苏玄璟终是搁笔,“师晏一定有问题。”
“奴家可没瞧出来……”
雪姬媚眼瞥向苏玄璟,“还是公子觉得若不断了摄政王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且等五年后孤千城再来求娶温宛,太子保不齐会有成全的心思。”
苏玄璟不禁抬头,目中迟疑,似在思索。
“奴家随便说说。”
“袁硕太过针对本公子,留他在画堂看着不顺眼。”苏玄璟一直用这个借口说服自己,可当雪姬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发现那似乎就是他执着想要针对师晏的关键所在。???.xxbiquge.c0m
苏玄璟恍然自己竟会为温宛做到如此?
听到雪姬敲打桌面,苏玄璟收神,“找人细查这三家。”
雪姬拿过宣纸,“公子放心。”
就在雪姬想要离开时,苏玄璟想到一个问题,“如何才能证明,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
“简单啊!”
雪姬看向苏玄璟,毫不吝啬分享自己的经验,“一个男人若喜欢一个女人,必定日思夜想,与那女人说话时一定会注视她,不管她说什么都喜欢听,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移开视线,一男人若喜欢一个女人就会想方设法保护她,不允许别的男人靠近她,看到她时会不自觉露出笑脸,听别人提起她时会特别在意,时时都想见到她,一日不见,思兮如狂。”
苏玄璟看着雪姬,脑海里却是他与温宛相处的画面。
有在花间楼,有在马车里,有在天慈庵,还有温宛在擂台上的飒爽英姿,太多画面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是喜欢上,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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