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敢说,这个人我得罪得起。”温宛给紫玉使了眼色,紫玉虽也担心自家姑娘,却还是将七时扶到后面。
这会儿申虎站起来,目光凶狠,额头青筋暴凸,“你敢打老子?”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不成!”温宛拽下腰间御牌,“凭这块牌子,本姑娘今日宰了你都行。”
申虎很生气,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申虎不识字。
此刻正在气头儿上的申虎二话不说,猛一拳袭向温宛面门。
妆暖阁对面酒楼里,临窗那抹身影眼中骤寒,正欲甩出手中竹筷,却见另有一块牌子被人举在申虎面前。
是苏玄璟。
之前温宛在靖坊被袭,萧臣只道‘闲来无事’便也跟过来,见温宛有险正要出手,未料苏玄璟亦在。
难以形容的沉闷跟落寞。
萧臣微阖窗棂,静声看向长街。
见玉牌,申虎眼睛顿时看向举牌之人,满脸凶相变得疑惑,震惊,到最后现出卑躬屈膝之态,“这位……”www.
扇面忽闪,申虎只觉眼角一凉,渗出血迹。
“申虎,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位是御南侯府嫡长孙女,皇上亲封的正二品县主,这块腰牌上写的是‘御赐’二字!你居然也敢动手?”
紫玉扇面阖起,苏玄璟一袭白衣迈步挡在温宛面前,神色震怒,“你当真是活够了!”
申虎虽然不认字,但他认得靖坊里正的随身玉牌。
“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申虎扑通跪下来的时候苏玄璟刻意退到温宛身边,手里依旧拎着那块玉牌。
申虎立时明白过来,哭丧着脸,“温县主饶命,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县主!还请县主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温宛未理申虎,转身看向苏玄璟,“本县主现想与苏玄璟讨要此物,不知公子可愿否?”
苏玄璟眉目温润,十分乐意将玉牌奉上。
温宛接过玉牌,转身走向七时,“从现在开始,这块玉牌就是你的。”
七时震惊看向眼前贵人,没敢伸手。
里正的玉牌,但凡在靖坊做生意的人都认得。
温宛笑着拉起七时,将玉牌搁在她手里,“如果哪一日这块玉牌不好用,你且到御南侯府找我,我叫温宛。”
“民女叩谢温县主!”七时扑通跪下去,眼中有泪。
温宛弯腰扶起七时,笑靥如花,“改日有时间,你能不能帮我梳个好看的发髻?”
七时愣了片刻,之后狠狠点头,“县主随时过来,民女一定给县主梳最好看的发髻!”
温宛叫七时拿着玉牌回妆暖阁,转身时见苏玄璟走过来。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县主。”
温宛也没想到,“那块玉牌……”
“县主不必放在心上,苏某自会处理。”
见温宛迈步向前,苏玄璟自然而然跟在身边。
临窗处,萧臣默默看向那两道渐渐远去的背影,握着竹筷的手不自觉卸出力道。
咔嚓-
有细刺划破指腹,渗出血迹。
看着指间鲜血,萧臣终是叹息。
前世养成的习惯,总要改一改……
马车里,萧尧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是落下来,视线不禁看向温宛离开的方向。
“那个人是苏玄璟?”萧尧在千秋冥上见过苏玄璟,有些印象。
李淳回道,“名满皇城的第一公子,现是太子府门客,是个厉害人物。”
萧尧暗自吁出一口气,视线回落到妆暖阁内。
七时明显余惊未消,坐在梳妆台前紧紧握着那块玉牌一动不动。
“找人杀了申虎……”
“三皇子切勿冲动,既是有温县主出头七时姑娘暂时不会有危险,申虎的事且过段时间奴才必定的人不知鬼不觉。”
萧尧明白李淳的意思,眼中流露出淡淡苦涩。
他也算是个男人呵……
沿街靖坊,温宛无甚目的朝前走着,心有疑惑,“申虎害怕里正的玉牌,却不认得御赐的银牌?”
“大周皇城百万人口,像申虎这样的小人物若非机缘巧合,怕是这辈子也遇不着如县主这般尊贵的人物,反倒是在靖坊混,他若连里正的东西都不认得,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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