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的姜汤羊肉,高太太道:“今天出去吹风了吧,快喝点羊汤暖和暖和。”
王秀还没有说话,陈氏便道:“您快吃,阿秀她不喜欢吃羊肉。”
说着又对陆云冉道:“云冉,给你嫂子盛碗鲫鱼汤。”
王秀连说不用,要自己动手。
陆云冉将她摁坐在椅子上,出声道:“嫂子出去一天还不累吗,我给你盛碗汤怎么了?”
陈氏也道:“就是,她是你妹妹,伺候你吃饭是应该的。”
王秀受宠若惊,连忙打趣道:“娘说的,我是那让小姑子立规矩的人吗?我心疼她们还来不及呢。”
说着,给云冉行了个谢礼道:“那嫂嫂就谢谢大妹妹了。”
陆云冉娇嗔地瞪了她一眼,转而又给她挑了鱼刺。
看到这一幕的高太太和高家两位小姐不淡定了。
莫不是和睦的场景里其实掺杂了刀光剑影,指桑骂槐,意有所指?
否则怎么感觉陆家太太和几位小姐都宠着王秀一样?
一顿饭吃得她们心不在焉的,等吃完了她们总感觉有几分不真实。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高大人一家也要离开了。
临别前,高太太带着儿子来给陈氏问安,刚巧王秀也在,便也一同见了。
高咏怀年仅十七,已经有了秀才功名。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希望得到陆守常的指点,看看能不能让高咏怀在今年秋闱博一博。
要知道,十七岁的举人是很少的,如果考中了,说亲就更容易了。
但陆守常以精力不济为由拒了,高志安也知道陆守常因为治水的事情受了打击,不想收徒弟是正常的,也没有勉强。
不过陆守常还是给高咏怀出了两道题,高咏怀答得还可以,就是字迹潦草些,陆守常叮嘱他回去勤加练字。
高咏怀面上答应,心里有些不以为意。直到他看见陆家花厅里挂的字,大气磅礴,苍劲有力,以为是陆守常写的,便道:“怪不得陆伯伯说我的字写得不好,他老人家的字真是游云惊龙,令人震撼。”
王秀抬头一看,当即笑道:“你说那幅“天道酬勤”?”
高咏怀连忙点头:“正是。”
王秀道:“那是你陆大哥写的,不过你陆伯伯的字也是铁画银钩,不常得见的。”
高咏怀只感觉脑袋里“轰”的一声,一股热气就往他脸上撞,他连忙弯腰道歉。
王秀道:“这没什么,我刚开始见他的字,也是很震惊的。”
陆云鸿的字,理应配得上最好的称赞。
她正想着,陆云鸿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她道:“又在夸我呢?”
王秀嗔了一句道:“夸你又怎么样,你是要上天吗?”
陆云鸿道:“岂敢,我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回夸夫人的地方,很是头疼呢!”
眼下人多,王秀不想给他没脸。
便道:“这有何难?你就说多谢夫人夸赞,不过还得谢谢夫人勤俭持家,否则这幅画早就流落他乡了。”
一席话说得众人忍俊不禁,就连高太太都不得不高看王秀一眼。
高咏怀则尴尬地站着,面色赧然。
他听说陆云鸿的字千金难求,之前不信,现在却感觉是自己少年得志,狂妄了些。
想到这里,高咏怀突然不想走了,他想留在陆家好好学习。
不过他知道现在说出来会很突然,只能先憋着,等回去以后再想办法。
高家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离开了陆家,不过他们今晚会先在城里住一晚,回常州还要等天亮。
陆云鸿和王秀也回去了,刚出正房没多远,就在廊道里遇见陈胜芳。
她披着个披风,脸颊冻得通红,脚有些不自在地动着,怯怯道:“大表哥,大表嫂,我今天把衣服都洗干净了,我没有找人帮忙,都是我自己洗的。”
说着,怕陆云鸿和王秀不相信,又抬起头来道:“那小河边还有村子里的人去打水,我没有撒谎。”
陆云鸿往后退了退,站到王秀的身后去。
王秀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听见他道:“我怕她又扑过来抱我。”新笔趣阁
王秀:“……”
陈胜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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