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得加快,语气夹带着气恼和愤恨。
顾筱听到这儿,不免感到惋惜。
就算简韫还没有继续往下说,她也已经猜到了结局。
当年奋战高考的时候,身为文科生的她,早将从隋朝至明清的科举制演变和社会影响背得滚瓜烂熟。
在科举制走向成熟之后,科举考试,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古代文人实现阶层流动的唯一途径。
一朝金榜题名,便鱼跃龙门;倘若名落孙山,那十年寒窗便是一纸笑话。
哪怕在这个女尊的世界,这些规则仍然适用。
只不过参与科考的,从男人变成了女人罢了。
而简韫的母亲三次乡试落选,不是因自身才学有缺,而是因小人作祟,如何能不抑郁于心?
三个三年,便是十年。
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十年呢?
不出所料,接下来便听见简韫在她耳边哽咽道:
“我娘,她空有一身为国为民的热血,却报之无门。屡试不中的打击令她消沉,身体状况也每日愈下。后来……在我十二岁那年,她便郁郁而终了……”
听着耳畔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顾筱终于忍不住,单手把控缰绳,腾出左手握住简韫的手背。
朔风扫过面颊,吹起他额前的两缕发丝。
他分明穿着棉制的冬衣,但顾筱却只感到手心一阵凉意,简韫紧握在一起的十指冷得像冰一样。
顾筱赶忙“吁”的一声,勒住马,回身从车内包袱里拿出一个汤婆子,摸了摸,里头的热水还有温度,还算暖和。
于是她将汤婆子塞到简韫手里,紧接着才抓起缰绳,继续策马赶路。
“那你爹呢?”顾筱问道。
简韫弯着腰,低着头,手里抱着汤婆子,感受着暖意一点点从手心流向身体各处,心房不由得跟着恢复了温度。
微蹙的眉头松开,眼底的愁闷被一抹浅笑冲淡。
他总算可以淡定地回答道:“我娘走后不到半年,有一次,爹去河边捕鱼,失足落水,没救过来。当时我还小,只能跟着叔婶生活。”
“原来你还有叔叔婶子呀!”顾筱失声惊讶道。
她还以为,父母双亡后,简韫在这世上便已无近亲了呢!
“那你叔婶在哪儿?他们知道你被卖了的事吗?或不定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找你呢!”
但简韫的回答却当头浇了顾筱一盆冷水。
“就是叔婶将我卖给人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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