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碎竹叶的声音很清脆,偶尔还能看到露头的春笋,但走在山道上的男人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对于这种春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如果不是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其实他还想把刀拔出来狠狠砍上一番发泄发泄。
是的,他很烦,烦为什么燕王府的反应会这么大,烦原本信誓旦旦的大人也露了怯,烦北上已经快半年却一事无成...
说不定也有一些被吓到的成分在里面,燕王府一夜下来态度已经很明确,是不惜把事情闹大也要把那个书生找出来,甚至对上了以往能避就避的北平布政使司。
男人有些疑惑和不解,自己到底绑了一个什么人回来?
消息肯定是不会出问题的,查不清楚燕王府,但要查一个赘婿还是很简单,事实上那个书生一辈子的生平履历他已经看上了好几遍,在某天走入燕王府之前,那个书生的前半生看起来没有丝毫出彩的地方。
但世事就是这般奇妙...那个书生和燕王府有了不一般的关系,甚至还在为燕王府办事,这种没有公开身份,而且发迹之路颇有蹊跷的人物,是他们这些人最喜欢的,因为从这种人嘴里,一定能翘出来不少东西。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文弱的书生也有硬气的一面,水刑都用上了,书生也没开口,那副模样倒是让男人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他叹了口气,但其实心中更多的是遗憾而不是担心,事情做得干净,燕王府是不可能查到山里来的,最多也就是把场面伪装一下,扮成杀人越货的歹人,这事估计闹腾一下也就过去了。
只要身份不暴露...不把燕王府这个火药桶点炸,事情就不大。
山道难行,但男人已经走得很熟,等到竹林出现在眼前,他揉了揉脸恢复成那副面无表情的冷厉模样,确认了火把还在,就抬脚走了进去。
这次的述职怕是有点难做...也不知道大人会不会迁怒...这种有功劳抢功劳出了事就扔黑锅的上司为什么还不去死...北平的事什么时候才能告一段落?朝廷做事为什么会这般不利索?要是换了以前...
随意地想着一些事情,溪旁的竹屋出现在了眼前,倒是没什么声音传出来,男人抽了抽鼻子,酒气有些重,他便也起了些怒意。
这般混蛋肯定又喝酒了...
门虚掩着,船不见了,该是老三的那口子带着孩子下了山...不过那女人也是个厉害角色,把老三治得服服帖帖,这次又要跟着老三南下,要是让她知道了老三在金陵养的那个女人...
风声呜咽而过,溪流的水声潺潺,男人推开了虚掩的门,训斥的话都想好了,但还没来得及适应竹屋里的黑暗,就听见了些奇怪的声响。
像是什么松开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询问为什么会这么黑,也没来得及思考这到底是什么声音,破风声就先一步传了过来,某个东西掀起的风甚至吹起了他额头的头发。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脚趾扣紧了地面,手没去拔刀也来不及拔刀,男人大力蹬地,身上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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