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从锅里拖出来,已经有些糊了,森森的白牙有些晃眼,顾怀将她推到了一边,又往铁锅里加了些猪油。
刺鼻的味道越发浓,顾怀打开一些纸包,黄黄绿绿的分不清是什么调料,他抓了一把攥在手心,挑了把像是剔骨头的尖刀,然后就静静的等待起来。
脚步声靠近,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汉子抽了抽鼻子:“什么这么臭...”
看清了满地的血还有灶台前倒下的身影,汉子愣了愣:“三娘...”
话只说到一半,门旁的人影就闪了出来,尖刀从侧面戳进了脖子,像是年节给猪放血,人影的另一只手拿着摸出来的压锅石头,朝着那张张大的嘴狠狠砸了下去,把惨叫砸回了肚子里。
用力搅动了一下尖刀,避开挥舞抓来的手臂,顾怀的眼睛里进了些血,感觉有些疼。
世界也好像起了一层血雾,红彤彤的看不真切。
但应该是死了,他想。
......
“阿大,去看看你娘菜煮好了没有,”被叫醒的魁梧汉子有些起床气,“我去叫你二叔。”
有些憨厚的孩子“哎”了一声就转身出门,汉子摇了摇头,只感觉自己英明神武,怎么就生了个这么傻的儿子。
怕不是作的孽有些多...
老二应该在隔壁刑房盯着,但这番动静也没见出来,怕是睡着了,他有些窝火,觉得老二是在和拿走了钥匙的自己置气。
这种关头,他娘的也能想到那档子事?老二前些年就有些不对劲,老爱和自己一起去澡堂子,这些年越发魔怔了。
推开门,老二没在,竹窗开着,关顾怀的房间门也开了一半。
汉子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匆匆走到门前,就看到了翻着白眼面目狰狞的老二,裤子湿了一片,眼看是没气了。
他还没吼出声,厨房那边就传来了惨叫,声音他很熟,因为发出惨叫的是自己的儿子。
汉子一个激灵,回屋子抄起长刀冲出房门,看见小溪上的船还在,就朝着发出惨叫的厨房赶去。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他的儿子就被人推着出了厨房,脸上还冒着青烟,热油沿着他的脸下来,一颗眼珠已经被烫熟了,像极了他喜欢吃的水煮鱼的眼睛。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汉子的脸变得无比狰狞,他看着儿子身后那道单薄的身影,目眦欲裂:“是...你!”
“废话。”
一把剔骨尖刀抵住了他儿子的脖子,只要稍稍有大的动作,想来那把尖刀就会划开脆弱的喉咙,那个被他绑来的文弱书生满身都是血,皱着眉头踢了踢厨房门口挡道的一只人腿。
汉子瞳孔缩了缩,那条腿...属于刚才出去放水的老四。
老二老四都死了?
他举起刀,声音有些颤抖:“放开他!我老婆呢?”
青衫书生手里的刀举了举,逼得他停下了脚步,极为魁梧的他像一堵墙挡在厨房的前方,而书生的身影不知为何仿佛也高大了些。
两边都停了停,儿子那张已经被烫毁一半的脸后,略微苍白的书生露出厌恶的表情,话语简单:
“来,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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