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聪吸取欧阳寻破关天境后期时的教训,对此有所准备,他参研多部阵法典籍,在匿影藏息阵的基础上进行改良,于法阵中巧妙加入钟离秋亲手炼制的魂器,并在法阵中腾出另一个阵眼,让鸿翔入主其中,以此来剔除身边之人冲关时所弥散而出那些由神秘古经衍生的特别气极和精神波动,他不敢奢望仅凭这样一座法阵就解决所有麻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要不再把像皇银伪仙那样的绝顶强者招来,他就烧高香了,毕竟短时间内鸿翔可修不出第二道魂影来。www.
欧阳寻冲关后的第二个月,再农和霍闹相继冲关摘星境后期,依靠这座经匿影藏息阵改良后的法阵,两人的冲关历程虽然依旧艰险,所幸还是平安度过。
在短短三个月内,一行人的总体实力又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虽然鸿翔的修为还停留在天境中期,但毕竟他精神力上的优势摆在那儿,修为高低并不会限制他精神力的提升和发挥,相反,若是过早踏进天境后期,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件坏事,他主修的《应魂咒》基础全打在天境这一段,太早踏进天境后期就意味着也会早早地进入摘星境,而进入摘星境后,他再来修炼《应魂咒》就没多大意义了。
黎牧已经能够独立走路,说话虽然不清,但勉强能够理解其简单的意思,这小家伙是什么时候加入到他们之中的?萧聪想着,好像就是在进入大荒之前不长的一段时间,粗略一算,他们进入大荒竟然已经有一年之久,感觉中时间跑得飞快,但仔细想想又发现经历的事情还真不少。
跟普通修士相比,他们这一年的奇幻经历,大概能比得上人家一辈子。
某一天,众人正走着,萧聪突然问欧阳寻,
“咱们还得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
欧阳寻面色微怔,片刻,叹了口气道:
“照这个速度,恐怕还得两年。”
“啥?两年!”萧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欧阳寻,我这会儿可没工夫跟你开玩笑!”
欧阳寻一本正色,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萧聪略感烦躁,用力挠了几下脑袋,郁闷道:
“两年……怎么他娘的还要走这么长时间……”
星流云在一旁没心没肺地说:
“拜托,这里可是大荒,圣麒麟藏在大荒深处,两年的时间我还觉得短呢,再说了,你这么急着回外面去干嘛?反正在哪儿都是被追杀,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在大荒里好,至少有历练的机会,等我们足够强大了,再出去也不迟。”
欧阳寻看似随意地往星流云那边瞥了一眼,嘴角微扬,泛出几分轻蔑。
萧聪怅然一叹,仰头眯着眼看天,惆怅道:
“你没发现吗?这几次的交手对象,实力越来越强,血脉也越来越特殊了,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到了大荒的较深处,结果还他娘有这么长的路要走,我担心的倒不是时间,我担心的是啊,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就我们这几个人,别说夹着尾巴偷偷摸摸了,想保命都难。”
欧阳寻不忘笑嘻嘻地添油加醋补一句,
“至于历练的事儿就更别想了,毕竟还是保命要紧。”
星流云狠狠瞪了欧阳寻一眼,
“就你话多!”
萧聪咂咂嘴,眼睛眯的更细了,喃喃自语,
“想想,想想,有什么稳妥一点的办法,能把时间缩短一点……”
鸿翔闻言,突然说道:
“那些自由民,会不会有办法?”
欧阳寻扁着嘴郑重点点头,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鸿翔黑着一张小脸,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欧阳寻摊摊手,
“也不算不对,就是有一点,之前老猿说的那个自由民部落,我们已经偏离方向很久了,现在若是想找回去,啧啧,恐怕得费好一番功夫喽。”
“什么!”
这一次,连一向无所谓的尹诺都按耐不住了,所有人看向欧阳寻的目光都显得怪怪的。
萧聪右手捂在胸口,大口呼吸,少顷,冲着欧阳寻重重指了指,恨恨丢了一句,
“欧阳寻,你可真行!”
鸿翔斜睨着欧阳寻,几乎咬牙切齿,
“这么大的事儿都能错过,怎么带的路!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星流云痛心疾首,微微摇头,
“他自己都活得马马虎虎,你们还指望着他给你们带路?唉,算了,怪我怪我,要是早些时间提醒你们就好了。”
鸿翔蔑然一笑,阴阳怪气道:
“对啊,我们这儿还有一个狗头少帅呢?七岁入伍,十五岁当将,十八岁挂帅,屡建奇功,这可是位奇人呐,放着这等宝贝不用,那不是暴殄天物嘛!既然这样,那要不以后就由星大少爷给我们带路好了,大家觉得怎么样?”
星流云闻言面色巨变,连忙摆手推辞,
“这……这就算了吧,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牛逼,咱都谦虚点,谦虚点哈,就事论事,别没事儿找事儿。”
幽女冷笑,白了自己亲弟弟一眼,
“没事找事的人是你吧,星流云。”
鸿翔大惊,
“什么情况,幽女姐姐竟然在帮欧阳寻说话!”
“嘿嘿嘿。”
欧阳寻腆着一张大脸,估计心里和脸上一样,早就已经乐开了花。
幽女面不改色,
“就事论事,实事求是,本来就是星流云在挑事儿,你们都不问个青红皂白,就拿这些冷言冷语朝人家脸上招呼,说实话,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鸿翔面色一转,义正言辞,
“就是,俗话说的好,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人家好歹也是尽心竭力了,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星流云被气得直磨牙,
“墙头草随风倒的小兔崽子,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鸿翔胸膛一挺,回道:
“正义!”
“我……”星流云终究是没有发作,舔了一圈嘴唇,恶寒道:“就跟你没说似的,什么玩意儿。”
鸿翔忽地脸色一垮,嘻嘻贱笑着问道:
“星流云,此情此景,难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想说什么就说吧,说出来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尹诺一时没忍住,吭哧吭哧地笑出了声,萧聪无奈地摇摇头,却没说什么。
星流云再次摆出那副典型的痞子相,
“老子想什么,关你鸟事!再敢得瑟就揍你!”
鸿翔撇撇嘴,屁颠屁颠地往欧阳寻那边移了几步,拍拍后者的胳膊,笑说道:
“欧阳寻有什么想说的吗?说出来让星流云乐呵乐呵。”
欧阳寻笑着往一边挪了几步,跟鸿翔拉开一段距离,好言相劝道:
“你可别找事儿了,把他惹急了眼,他真揍你,招惹这种脑子一热就不计后果的疯子,你说你这孩子,咋想的。”
眼见欧阳寻这边也没文章可做,鸿翔又兴冲冲地往幽女那边去找乐子,
“嗳,幽女姐姐,这一次你怎么这么平静啊,是在心里已经默认了吗?”
幽女淡淡地看了鸿翔一眼,咧咧嘴角,说道:
“流言止于智者,我再也不会让你这种别有用心之人钻空子了。”
鸿翔傻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气鼓鼓道:
“你们这些人,可真没趣。”
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轻笑,心照不宣。
鸿翔那边却在这时幽幽叹道:
“嗳,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这句话,说的还真不假……”
可惜,照样还是没人搭理他。
小小的插曲之后,众人言归正传。
萧聪问欧阳寻,
“转向去找自由民的聚集地,与继续往前走相比,哪个更划算一些?”
欧阳寻笑呵呵道:
“肯定是继续往前走更划算了,原住民又不是只有那一处,错过了一处,再找另一处就是了嘛。”
萧聪直眉轻挑,
“此话怎讲?”
欧阳寻不无得意道:
“这件事还需要过多的解释吗?大荒中既然有原住民的聚集地,就肯定不会只有那一处,好不容易点燃的火种,将人都聚集在一块,万一被一窝端了怎么办!虽然说人多力量大,但人太多其实也是个问题,所以古往今来都是分而治之,在大荒中肯定也不例外。”
萧聪面露为难之色,看着欧阳寻,微微皱眉,
“可就算还有别的自由民聚集地,你能找到他们的准确位置吗?”
欧阳寻傻笑着搔搔脑袋,看上去憨厚而腼腆,
“这个嘛……就看你信不信我了。”
对此,萧聪颇感意外,
“怎么,你还真打算寻找别的自由民聚集地?”
欧阳寻点点头,
“老猿给的那个位置,我仔细研究过了,发现其中有几个特别之处,我觉得我们不妨试试,反正不会耽误行程。”
萧聪想了想,又问道:
“咱们是从什么时候偏离方向的?”
欧阳寻回答不假思索,
“在地窖躲着的时候,准确说,是卜完卦之后。”
萧聪若有所思,不住点头,
“哦,对对,通过那次卜卦得知行踪暴露,所以改了方向,咦,那也不对啊,老猿给的位置正好在我师父给规划的路线上?不会那么巧吧。”
欧阳寻眦着一口大白牙,回道:
“当然没那么巧,不过靠的还算近,稍加变通能路过那里,只是后来咱们一路趋吉避凶,再加上匿龙渊那一段闷头乱撞,这不就越偏越远了嘛。”
萧聪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算了,天命难为,这件事看来真的不能怪你,可……这是你早就打算好了的吧,刚才怎么不说?”
“我想说你们也没给我机会啊。”
萧聪嘴角上扬,
“哼,没机会说?我还不知道你!”
…………
既然欧阳寻主动请缨,萧聪便姑且给了他这么个机会,怎么走都是走,反正欧阳寻不会傻到带着他们往坟墓里钻。
正如萧聪所言,现在的他们已经走进大荒较深处,栖居在这里的原住民实力虽然强大,但没之前那么密集,这对他们来说,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古兽活动区域之间的空隙更大了,这样的环境极有利于他们赶路,坏处是只要遇上任何一头古兽,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也说不定。
迎面吹来的风里带着几分凛冽之感,这让众人甚感意外,都说一年四季,可他们自从进入到大荒之后还真没在感受到过秋冬的气息,他们还以为整片大荒都是一处奇妙之地,只存在春天和夏天。
渐渐地,风里像是藏了刀子,吹在脸上剐得皮肤生疼,于是众人知道,寒冬就要来了。
可隐约中还是有一种恍惚的错觉,让他们分不清是寒冬在靠近他们,还是他们正在步入寒冬,身后走过的那些地方是否还是花红柳绿?
大雪来的飞快,如鹅毛般簌簌而下,天上地下,一片灰蒙。
萧聪没来由地想起了当年在去往龟府求教而路过幻雪森林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副景色,那时候他跟欧阳寻还不像现在这么熟络,虽然心有怀疑,但看欧阳寻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打了保票之后便跟着后者稀里糊涂地陷进了那等险地,等回过神来已是为时过晚,好在有自己师父跟寒雪仙子的那点渊源泽被,他们才能化险为夷。
现在一想起欧阳寻得知真相后那一副掉了魂似的表情,萧聪就想笑,感觉当年那个整天不干人事儿的大笑话怎么着都跟现在的欧阳寻联系不起来,他忍不住长叹一声,佯装老气横秋,
“唉,看这天气,可不是个好兆头啊,犹记得当年……”
他欲言又止,莞尔一笑,
“算了算了,不提了不提了。”
欧阳寻装听不见,只是东张西望,像一条机警的老狗一样,好像就凭他那一双凡眼能在这漫天大雪中看到什么似的。
眼见挑逗不成,萧聪讪讪一笑,直接揶揄,
“嗳,大才子,此情此景,你就没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欧阳寻转过头来,好像这才听见萧聪说话,他倒是想装得懵懵懂懂,只可惜闪烁的眼神出卖了他,
“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萧聪笑笑,
“我说,此情此景,你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欧阳寻茫然四顾,而后“恍然大悟”道:
“哦,对了,当年我们端掉玉蛇府跟夜府在圣城的秘密据点时,也是这样的天气,想想那时候我们一个个的多精神,尤其是星流云,锦帽貂裘贵不可言,挺板正的身子往那雪地里一站,啧啧……”
欧阳寻马屁还没拍完,星流云冷笑着开口,
“我说欧阳寻,你丫的在那儿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在圣城搞玉蛇府那一次,哪有这么厚的雪,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想看你出出丑,你还是老实交代吧,躲不过去的。”
欧阳寻微微一笑,淡然自若,
“哦,原来想看我的笑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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