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也太大了,不建议使用。”
“是不是这些方法成功的几率都不大。”萧聪问道。
欧阳寻讪讪一笑,颇不情愿地点点头,
“虽然机会不大,但总归是有,既然有,就得试一试嘛,万一成了呢。”
萧聪目光移转,最后定在欧阳寻手里那枚菱形鳞片上,以一种十分平和的口气问道:
“会卜卦吗?”
欧阳寻不知道萧聪为何会有此一问,点点头道:
“会。”
“造诣几何?”
欧阳寻咧嘴笑了几声,
“比起龟府那些老前辈们,这方面我更胜一筹。”
萧聪挑眉,
“那就是很高喽。”
欧阳寻那一副谦虚的样子,憨态可掬,
“随你怎么说吧,其实这玩意根本就说不上什么造诣,关键还是得看运气和眼力,没办法,我就是总能注意到他们忽略的东西,这件事打小就行,而且我的卦术是师父亲传的,本身就比他们技高一筹。”
“本身就技高一筹?高在哪里?”
欧阳寻得意一笑,
“他们求卜占卦,问得是那些游离在世间快要消散的东西,我求卜占卦,问得可是因果。”
萧聪吃惊道:
“你这哪是技高一筹,分明是碾压嘛!”
欧阳寻笑得愈发得意,连习惯性的谦虚都没有了,看来对自己在卜卦这方面确实是够有信心。
“那你一般用什么来卜卦?”萧聪又问道。
“你是指哪一种?其实算卦用的工具对结果有很大的影响,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卜这件事吧,噫,就咱现在这条件,可是难啊。”欧阳寻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满脸愁云惨淡。
萧聪戏笑,
“怎么,对自己的手段没信心了?”
欧阳寻鼻子里一笑,
“这有什么没信心的,你要是能给我找到合适的工具,我就敢给你算。”
接着,换上那副记忆里贱意盎然的脸色,
“嘿嘿,不过要是算的不准,你可不能怪我哈。”
萧聪跟着扯扯嘴角,
“死马当活马医,行不行试试再说吧。”
说着,从弥芥中取出卜天卦,扭头冲幽女喊道:
“姐姐,麻烦从黎牧那儿拿龙玉来用一下。”
看着萧聪手里那块残破的龟甲,欧阳寻愣住了,
“这是……”
萧聪扭回头来,笑道:
“怎么,你认识。”
欧阳寻猛地摇摇头,
“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东西……是逆天之物,很恐怖。”
这时候幽女走过来将了龙玉递给萧聪,只是笑着说了声“给”,便又款款走了回去。
萧聪将卜天卦和龙玉一齐递向欧阳寻,笑吟吟地说,
“加上你手里那片蛇鳞,正好三个物件儿,怎么样,敢不敢试一试?”
欧阳寻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明显有点底气不足,但还是一把拿过萧聪递过来的东西,雄赳赳道:
“怎么不敢!”
萧聪嘴角又往外咧了咧,
“那就来吧。”
“来就来!”
欧阳寻取出一盆水,将手洗净擦干,拿起三样物件儿一个个地仔细打量,近乎吹毛求疵,这个过程足足用了近一个时辰,最后,他在地上画了个奇怪且复杂的图案,又取出他之前用来藏匿黎牧的龟壳,龟壳现在已经变化到两个巴掌大小,他将三样物件儿装进龟壳,神神叨叨地摇晃半晌,但听得哗啦一声,三样物件依次从龟壳中溜出,落进图案。
这一刻,天上兀然响起一道晴空霹雳,却淹没在地上激烈的打斗声里,整个玄真界,有数十个地方的坐镇者心生感应,倏然睁开眼睛。
其一自然有风眠谷底的老龟,他的眸子在空荡黢黑的空间里显得甚是浑浊沧桑,还有一丝疲惫,因为光线太暗,只能看见这样一双眼睛,并听见一声沉重的叹息。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气势恢弘奢华之极,一位身着锦袍老态龙钟的王者端坐在雕镂着九龙腾空的软榻上,旁边还站着一只雄武的孔雀,这一刻,老者蹭地站起身来,目光犹如两道冷电,斜刺向上方的虚空,面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抬手捋了一把银色的长须,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阴森恐怖的枯木林中,雾气朦胧,突然一只森森骨掌从黑色的土地里伸出,紧接着一副骷髅架子从土里爬了出来,他摇晃着全身骨骼,将嵌在骨缝里的泥土抖落,从四肢到身体,快速生出血肉来,一眨眼的功夫,一名黑发如瀑身材魁梧五官端正的赤裸男子便站在那里,他也仰头看了天空好久,而后低头看着张开的手掌,那里静静躺着一枚残破的龟甲,他微微一笑,嘴角勾出满满的邪恶感。
姹紫嫣红中,一位身着长衫的中年文士执扇而立,风度翩翩面如冠玉,典型一副贵人相,就在这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取而代之是如临大敌的凝重,长衫无风自动,以他为中心,一道气流往四周漫去,使这争奇斗艳的满地春色争相屈膝折腰,他也将目光斜斜地投向天空,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的脸色却越加沉重,半晌,他喃喃自语道:
“终于,要来了吗……”
立于混沌中的古楼,任时空如何扭曲都岿然不动,一名衣着随便披散着头发的男子站在楼上凭栏而望,一双眸子,古井无波,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却好似写满了故事……
昏暗的天空下,陡峭的山崖上,罡风猎猎,一棵盘虬卧龙般的老树扎根在崖边,静默不动,它粗壮的枝干往四周延展开来,枝繁叶茂的树冠盖过了整个悬崖,而从崖壁上裸露出的老根则为它镀上了深深的岁月的味道,它是这幅画面中惟一的色彩。
老树旁的空地上,一众灰衣僧人捏着佛印禅坐着,宛若一个个木雕,离悬崖边缘最近的那名僧人,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他慢慢站起来,佝偻、枯朽,像个饱经风雨的稻草人,破败到风一吹就会散掉。
他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到崖边,仰望天空,混浊的老眼越睁越大,精光暴闪过一刹那后,却又再次暗淡了下去……
一间富丽堂皇的殿阁内,一脸慈善的老人静静站在一墩巨大的磨盘前,低头看着磨盘的上表面上闪烁着复杂的纹路,距离上表面两丈高的半空,有九颗圆球缓缓运作。
良久,他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后玩味儿一笑……
山名不知的谷地里,一位身着白袍精神矍铄的老者盘腿坐在一只半人高的炉鼎前,面含微笑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蒲扇,可就在这一刻,炉鼎下的火焰却突然暴射开来,同时,炉鼎上也蔓延出蛛网般的纹路,老者很是吃惊,呆在那儿一动不动。
半晌,手中的蒲扇掉在地上,他的眸子里终于有了几分神采,最后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同样是立于无边的混沌,一座高耸的楼阁里,突然飞出一条长着翅膀的巨龙,他似乎狂躁了,伴随着声声龙吟,在混沌里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久久不能停息……
大荒深处的雪山山顶,银装素裹,一片神圣,一尊质地纯澈琉璃般的雕像静静立在那儿,高九十九丈,模样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栩栩如生中似乎带着这世上最有亲和力的力量,使人忍不住顶礼膜拜而后静静蜷缩到他脚边。
琉璃雕像下,是一个个五颜六色的斑点,最大的一个呈现如墨一般的黑,正是那晚出现的圣麒麟,只不过此时的它体型只是变化到寻常马驹儿大小。
除了圣麒麟,还有几头长相奇特的异兽,甚至还有几个人族,他们同时抬起头来,于雪山之巅望向不知名的远方,良晌,圣麒麟收回目光,对同伴们说道:
“一切还在掌握之中。”
凛原灰色的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带着神秘感的古堡里,头戴无暇神冠,身着锦绣黄袍雍容华贵的女皇陛下坐在重重珠帘后鎏金高台上的骨椅上,一道全身裹着黑纱的曼妙身影在神像旁显化,这一刻,刚才还贵不可言的女皇陛下蹭地从骨椅上站起身来,满面骇然,
“老祖,这难道是……”
席帽微微摇晃,被称作老祖的神秘女人点点头,
“没错,的确是他,”
女皇陛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是不是太早了点儿?据我所知,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出现。”
隐约中似乎听见神秘女人笑了一声,
“没关系,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多一点意外便能多一点精彩,况且,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层峦耸翠,灵气氤氲,百鸟欢悦,百兽共睦,入眼是一片欣欣向荣。
那座山上的那座道观中,盘膝而坐在院子老树下的天道翁霍然睁开双眼,焦急在眼底一闪而过,紧接着是那副熟悉的为老不尊,他抬手轻轻捋着颌下雪髯,淡笑着自言自语道:
“这下子,又有好戏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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