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站在马车旁,冷的直跺了两下脚,然后一张嘴就是两口白气。
他从旁边小贩那里买了碗热茶汤,捧着喝了两口,感觉半个身子都暖了
紧接着,就见孟季廷远远的从宫门处出来,连忙把碗丢回给卖茶人,让马夫将马车驾过去。
“爷。”
孟季廷“嗯”了一声,掀了车帘上了车厢。承影跟着坐进来,拿了汤婆子递给他:“爷,快取取暖。”
孟季廷常年习武,并不像一般人那样怕冷。
他将头上的直角硬幞头帽取下来随手扔到车厢小几上,对承影挥了挥手让他把汤婆子拿开。
承影见他沉着一张脸,脸上活像人欠了他钱的样子,只怕在宫里受了气,也不敢说话。
孟季廷随意的理了理袖口,问承影:“今日府里有无事情发生?”
承影回道:“倒没什么大事,就是……”
孟季廷见他吞吞吐吐的,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承影赶忙将今天府里的事说了,然后他发现他家主子脸上更冷了。
到了国公府,进了淞耘院,进门就将身上的冷肃之气带了进来,然后在整个院子蔓延开,紫棋感觉今天天气好像更冷了。
他睥睨了一眼正在给盆景修剪的青槿,然后直接进了寝卧。
紫棋推了推青槿,让她跟进去伺候,自己跟蓝屏赶紧躲得远远,谁也不想现在去接触这样的危险分子。
青槿放下剪子,跟了进去。进门后去找了常服,要帮他把公服换下来。
孟季廷低头盯着正给他解玉带脱衣服的青槿,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青槿摇了摇头:“没有”。
孟季廷握住她的手腕拉起来,脸色黑的像要吃了她一样。
青槿先是心里哆嗦了一下,然后仰起头讨好的对他笑了一笑:“爷,您要的荷包我帮您绣好了。”
孟季廷看了她一会,深吸了口气,闭了一下眼睛复又张开,总算把胸口的那口气顺下去了,才放下她的手,“哼”了一声:“你滚出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伺候。”
青槿松了一口气,屈膝退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又见纯钧手捧着一个匣子走了进去,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纯钧进来后,对着背着身自己换衣服的孟季廷,道:“爷,江南那边刚把做好的簪子送来了。”
孟季廷不紧不慢的换好了衣裳,才又回过身来,对纯钧伸了伸手。
纯钧将匣子放到他手上,他走到一边的榻上坐下,将匣子打开。暗红的缎子铺在匣底,上面躺着的是一支通体莹白的孔雀衔珠簪。
簪头状如开屏的白羽孔雀,每一尾都用十分细小的珍珠镶嵌,轻盈飘逸得仿佛要飞出去,孔雀的嘴巴衔着一颗大珍珠,往下垂着珍珠流苏。
时人喜欢用珍珠做首饰,但如此精巧的珍珠首饰纯钧却是第一次见。纯钧只敢看一眼,多看一眼他都觉得自己不配。
他们这位爷出差巡军,忙中都不忘亲自画图设计样式,怕京里的手艺不行,两三个月前亲自让人送到江南找能工巧匠去打造。
孟季廷将簪子拿出来,簪柄在两根手指中间转了一圈,珍珠流苏随之摇曳……他已经能想象得到她插上它的样子。
他将它放回匣子重新合上,又对纯钧吩咐了几句,然后才让他出去。
等出到门口,发现青槿并没有走远,承影扯着她在角落里说话。
“……姑娘是爷院里的人,受了什么委屈合该跟爷说让爷给你做主才是,哪能自己忍气吞声的,也太挫我们淞耘院的威风了。”
青槿道:“我能受什么委屈,你倒是说说我受了什么委屈?何况就算受了委屈,爷耳听八方,这府里他有什么不知道,他愿意给下人做主,自然是恩德无量,他若不愿意管,难不成当下人的还能逼着主子做主不成……”
“哎哟,我的姑娘,这怎么能一样……”
他自己听到的,和她亲自跟他说的,怎么能一样呢。这位爷今天脸拉着,不就是因为她什么事都不肯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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