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她们生长的村落。
日落黄昏,炊烟袅袅升起,屋后的竹林立,淙淙流淌的小溪边,阿姊摇鼓而歌,她闻歌起舞……
手鼓突然被人抽走。
史殷奇喝得醉醺醺的,把手鼓拿到手中,眯着眼看了看,“何物?”
达奚柔不语。
翻到另一面时史殷奇皱了皱眉,他认出了那暗红好似是干涸许久的血迹。
昆柱王是自刎而死,他死时鲜血溅到石壁上,是否也是……
赶忙再翻回铺满斑斓花纹的那一面,花纹瞧着却不对了,像恶鬼的脸。
史殷奇脸色陡变,嘴里喃喃着,“不要来找孤,不要来找孤……”
连着后退几步,猛地扬臂把手鼓摔在地上,跟着一脚踏上去。
“不——”
达奚柔惊喊一声,扑倒在地。
终究没抢过来。
手鼓被他踏得粉碎,踏碎了她仅有的一点念想。
索命的恶鬼被踩死了,史殷奇心里舒坦了,抓住一只手臂拽她起来,喷着酒气在她颈间拱动着。
“破烂物什,留着做甚?孤明,明日让人给你送一百面来!金的银的,宝、宝石的,任你挑……别学她,恃恩生骄,等着孤去求她,还让孤写、写甚罪己诏?孤没有错……你乖乖的,孤把什么、都给你……”
男人很快沉沦欲海。
达奚柔麻木的冰冷的打量着这座靡丽的宫殿。
黄金、玉石,珍珠、翡翠,谁稀罕。
这盛宠、这尊贵,谁稀罕……
摧毁了她的一切再给她三俩蜜果,就以为她会乖乖地匍匐在他脚下摇尾乞怜、乞他恩幸,谁稀罕。
阿姊说过,笼中的鸟雀是唱不出最美妙的歌声的,只有在山野林间、自由自在的时候,它们的歌声才最快活,最动人。
这金笼子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在这里面困了太久。
够了,够了——
等史殷奇发泄完沉沉睡去,达奚柔摸出了一直藏于滑石枕内的匕首,双手握紧,狠狠朝着他的胸膛扎下。
鲜血迸溅到她脸上。
可惜,力气不够,准头也不够,偏了。
史殷奇睡得并不踏实,在达奚柔拔出匕首打算刺第二刀时,剧痛让他迅速醒来,一把扼住达奚柔的喉咙:“贱人!”
夺过匕首,反手捅进达奚柔腹中,连捅几刀。
跟着踉跄起身下榻,想要叫人。
没走几步就软倒在地。
“……到底是,我,杀了他……他?”
“死了,”姜佛桑道,“他已经死了,你报仇了。”
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汩汩流下,喘息声已是细若游丝。
达奚柔偏过头,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出手。
姜佛桑顺着她视线看去,“似霓!”
似霓紧忙把那面支离破碎的手鼓捡拾起来,双手拢着小心翼翼打算放到她掌心。
达奚柔提了提唇角,似乎是想笑,但是失败了,唯有泪水自眼角滑落。
伸出去的那只手重重跌落下去……
似霓停步:“女君,婀媃妃她——”
“没有婀媃妃,她是达奚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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