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于东西蕃商,获利甚丰……”
侩者颇具口才,显然不是随便找来的。
除了他口中讲述的那些,一路看下去,小至鱼蚌粗盐斗米尺布,再有锦缯、皮货、披毡、蛮刀、诸药物,多是南州本地物产。
宝砂、宝石、墨玉、珠香等珍奇异物亦有,蕃商却不见多少。
姜佛桑举目远眺,所见蕃舶屈指可数。
不由感慨:“我听闻昔日全盛时,舟舶继路,商使交属,豪商大贾无不携金前来,博易场上充斥着各形各色的商货。不想今竟凋零至此。”
梁集仍旧是那番说辞:港口才开不久、需要时间……等等。
而后面上现出三分惶恐:“乞大妃恕臣办事不力之罪。”
“原因你已叙说清楚,确有诸多难处,又怎怪得了你。”
梁集松下一口气,拍着胸脯保证,必让昔日繁荣重现,也让琦瑛妃早日看到番舶衔尾而至的景象。
“不急。”姜佛桑不经意道,“我看蕃商中多是占南国商人,怎么?你安排了商使。”
占南国博易之物以香为重,光香、熟香、生香……多是南州罕见之香,气味清甜,别有酝藉。
然其国人甚狡,善为欺诈之术。常以金银杂以铜,至不可辨;香则渍以盐,使之能沉水;或铸铅于香窍以沉之……稍有不慎极堕其术中。
梁集抬手摸了下八字胡的一撇,笑道:“占南国距离大成最近,臣想的是先从近处打通,由近及远……”
姜佛桑静静听完,赞扬了他几句。
接着又去就近寮房看了榨蔗汁以及将蔗汁煮炼成饴的过程。
见时候不早了,正打算回城,忽闻一阵喧哗声。
循声望去,是一个彩缬缠髻穿红皮履发须俱卷的蕃商,面色涨红、愤怒难掩。
他目光一径盯着姜佛桑,似要朝这边来,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两下争执起来。
梁集不以为意道:“这些蕃商最是多事,想是又起了冲突,搅扰了大妃。大妃先行,臣这就让人处置——”
“无碍,”姜佛桑打断,“请他近前来。”
梁集顿了顿,冲随从使了个眼色。
很快,蕃商被引来。
在译语人的提醒下,他朝姜佛桑行了礼,不等询问便语速极快地说了一通,连说带比划。
模样怪异,语调也怪异。
梁集让译语人翻译给姜佛桑听。
译语人句概括了:“此人倾慕琦瑛妃风采,想来拜见,并无旁事。”
姜佛桑未作反应。
菖蒲道:“我瞧他如此焦急,不像无事。”
译语人一僵,看向梁集。
梁集狠瞪他一眼:“大妃问话你顾忌什么?只管如实道来。是不是这些蕃商不肯交商税,还嫌给他们安排的寮房不够好。”
“是、是,正是!”
姜佛桑问商税多少。
凡来博易者,轻征其税,什止一二——这是明令。
梁集也是这么回的。
姜佛桑哦了一声:“那此人怎道你收其征居什之五?”
梁集一怔,和译语人面面相觑。
后者冷汗唰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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