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不知多少宫妃捶胸顿足。
当日猛兽袭君,挡在国君前头的若是自己该有多好!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只能安慰自己,继后是宽和大度的琦瑛妃,总比那个小性善妒的婀媃妃强。
一大早,织室令亲往昭明宫送上服,半道碰上良媪。
得知琦瑛妃不在宫中,织室令琢磨着是不是等琦瑛妃回宫之后再走一趟。
良媪清楚自家女君有多忙,哪有闲情管这些服用之事,就道:“交给我罢。”
织室令知道琦瑛妃有多孝敬这个乳母,自然没什么说的。
“千万要小心……”
上服盛放在加大的漆盘中,折叠整齐,织室令转交给良媪,千叮咛万嘱咐。
良媪见他如此谨慎,便没假手于人,亲自捧托着往昭明宫而去。
途中要过一道拱桥,拱桥之上,与环佩玎珰的籁音夫人逢个正着。
宫侍行了礼,良媪只微微躬身,“籁音夫人。”
籁音夫人注意到她捧着的上服。见其轻如茧纸、细腻精密,乍看皑如雪,日光一照又绚烂若云霞。面色便不甚好。
后宫之中,对于琦瑛妃继立为后之事,有人心服口服,自然也有人不服。
籁音夫人恰恰就是那个不服的。
在入宫之前她对国主身边的两位宠妃就有所耳闻。
率先见了婀媃妃,确是风情万种的美人,但籁音夫人私心以为自己的容貌并不输她多少,论才艺的话就更是旗鼓相当。
比过一个,自然要比另一个。
可惜琦瑛妃难得一见,见面也一直蒙着面纱,无从比起。
由于国君重色,宫里人本能认定她必有倾国之姿。籁音夫人也这么认为,直到犀游夜宴……
当晚,除了琦瑛妃与婀媃妃,正得宠的籁音夫人和珠荧夫人也有幸列席。
珠荧夫人称病未去,籁音夫人倒是去了,还未登上水殿就被不长眼的宫侍弄脏了衣裙,去更衣又被带迷了路。
等终于摸到地方,宴席已经过半。
好在也不算晚,正让她赶上精彩的。
听了宫侍支支吾吾地禀报,籁音夫人预感有大事发生,几乎和国君一同踏入偏殿大门。
虽然国君很快便帮琦瑛妃遮掩了起来,但她还是看见了,琦瑛妃背上的伤疤,还有脸上的……
姿容残损,怎配为王后?
国君是瞎了不成?
籁音夫人本就一万个想不通、十万个不服,而今狭路相逢,又见了传闻中的朝霞吉贝,不由妒从心起、恶念陡生。
擦肩而过时,她突然“哎呦”一声,扶着头,一副眩晕状,摇摇晃晃往旁边倒去。
良媪冷不防被她一撞,漆盘瞬间托手。
两边的宫侍急着去搀扶二人,良媪伸着手去救上服,桥上顿时乱做一团。
眼看被她抓住了一角,籁音夫人似是刹不住脚,又撞了一下。
只听噗通一声,良媪和上服一起落进了水里……
姜佛桑闻讯赶回宫城。
籁音夫人站在昭明宫外,啜泣不止,一副哀怜之态。
见她远远而来,迎上前,正要解释:“妾——”
一阵风过,姜佛桑径直入了宫门,看也未看她。
但籁音夫人对上了她的眼睛,那双从来漾着浅浅柔波的双眼仿佛突然结了冰。
明明是大好的日头,籁音夫人莫名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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