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濮阳涓没有先看图纸:“主公忘了一事,前番天子降罚,削主公属地两县——”
萧琥这才记起,他着令削去的两县,俱在人穷地匮的真定,其中就包括武安。
“吴别驾已写了奏表,数日前才将送出。”
萧琥猛地拍案:“速速派人拦截!不惜代价,务必将奏表拦下!”
侍从领命而去。
二人正议论,房门再次被扣响,竟是姜佛桑去而复返。
姜佛桑走至半途,突然回转,原因很简单。
她想起前世那名因献山而闻达北地的富户,一年半后即死于非命,虽无确切证据是萧琥动手,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俗话说大恩如大仇,她蓦然以银山想赠,博取欢心的同时,料想必会引起猜疑,甚至忌惮。
她必须做些什么,让萧琥地负恩感不那么重,也给自己的将来上一道安全之钥。
索性……
这次,姜佛桑与萧琥闭门密议了许久。
等回到所居院落,已近傍晚。
菖蒲不敢相信,女君这样轻易就将铜山赠了出去。
她不心疼铜山,她只心疼那本属于女君的银钱。
京陵四围之地,沃壤良田亩值数万;便是南地其他州郡,水土丰盛之处亦值万钱;相对贫瘠些的田地则要低的多,每亩止在千钱左右。
这一切都基于南地久沐升平的缘故。
北地饱经战乱,田亩价格一度有过减低。甚至有过善田亩值三百,恶田亩值七十的记载。
可乱定之后,基本已经复原。
棘原近郊的良田,亩价长期保持在万钱上下。偏远的真定郡肯定比不上棘原,良田亩价约在三至五千。
女君所买之地有些特殊,非良田,亦非恶田。
据良烁探知,那里曾是一片冢地,正因如此才不好转手,每亩合钱千余。
此价严格来说并不算高,与正常良田相比,相差近十倍。
可耐不住它大!三十顷,三千余亩,整整去了女君三百余万钱。
原本觉着女君嫁资还是挺多的,没想到这一下就去了大半!
菖蒲怎能不为女君着急?
“良烁也真是,发现铜山就该立即回来,女君即刻禀告主公知晓,主公若想要那铜山,自会想法子,何用女君你出这个力?”
姜佛桑叹气,故作苦脸,“还是菖蒲聪慧,我就没想到,这不就成了穷鬼了?”
良媪等人总觉得她身家丰厚。
放在内宅这方寸天地来说,确实还过得去。
可出了内宅,想做点事,立刻就不够看了。
买山三百余万,先前良烁置铺买奴又去了百余万,还没算采买原料这种小宗,如今她手头余钱不足百万,也难怪菖蒲慌神。
“女君就别拿我取笑了!今后可该怎么办?”
女君钱也没了,庄园也没了,难道今后还真就要靠那三间铺子谋生?
姜佛桑笑:“还不至于那么惨,等着吧,会有的。”
“会有什么?”菖蒲听不明白。
姜佛桑看向西天的落日晚霞,突觉心情大好,便卖了个关子。
“什么都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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