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守城门了。”
姜佛桑眉梢微动。
别说棘原城,整个豳州都是他萧家的天下,既是就地服役,尽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萧元度竟也肯乖乖受罚?
佟夫人就道:“他这次闯的祸实在太大,不惩不行。况且吴别驾是朝廷安排的……”
原来如此。
在京陵,哪怕闯下泼天大祸,只要天子不问罪就无事,那是天家的宽宥与恩赏;可在这天高皇帝远的棘原,若视天子的话如无物,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且不说暗处有没有耳目喉舌,就说明处,别驾是朝廷给各州刺史配置的副官。
刺史掌管一州军政大权,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少不得将地方上的事物委托给别驾,所以特殊情况下,别驾是可以代行刺史职权的。
除此之外,别驾还具备直接奏告天子的特权,一年至少往返京陵两次,向天子讲述州里情况。
可以说,州刺史的好与坏善与恶,全凭别驾的一张嘴。
纵然清楚这是朝廷为了监督刺史、限制刺史权力所作的安排,若不想现在就揭竿而起与朝廷作对,少不得忍气吞声,还要对其毕恭毕敬。
州刺史都如此,何况其下属官员。
吴别驾还喘着气呢,萧琥又岂会轻饶逆子。
佟夫人见她点点头就不说话了,只好接着往下劝。
“你看,他虽对你不住,但罚也罚了,夫妻岂有隔夜之仇?你若始终怀怨,终究有违妇德,伤人亦伤己,反让别人趁了先机……”
这是暗指九媵会抢在她前头受宠。
姜佛桑心知自己不答应今晚是走不脱了,只好应下。
“儿妇记下了,明日便去请夫主还家。”
佟夫人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忘嘱咐:“他脾气不好,你多包涵些,千万别与他较真,更不可顶撞。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务必把人劝回来才好。”
姜佛桑走后,佟夫人轻吁一口气。
贴身伺候的葛妪重新换了盏热茶给她:“依婢子看,少夫人自己都不在意,您又何必插这一手。”
“我又何尝愿意管这闲事,还不是主公昨日提了一嘴。”
虽未明言,又何须明言呢。
“外头风言风语,削的都是刺史府的脸,任他们再这样闹下去也确实不像话,再怎么说也叫我一声母亲,就由我做这个恶人罢。”
葛妪便叹:“您这样苦心苦力,谁又领情?五公子是该叫您一声母亲,可他何尝叫过?这少夫人呐,看着面上恭敬,您瞧方才,食罢漱口,有她这个儿妇在跟前,哪用得着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该当她服侍的,她倒好,您止说了句客套话,她便坐着不动了。”
葛妪的不满可不止这一桩。
大婚第二日,新妇献吉礼,按北地规矩,这个吉礼应当是新妇的针线活,可新妇献上来的是什么?珍宝绫绮。
贵则贵矣,却无心意。
新妇身边那个良媪还说什么,原本是备了针黹的,但匆忙之下全落在崇州了。新妇自被劫到棘原,又一直在病中,没法亲做,若找人替作反显得心不诚,这些吉礼还是新妇撑着病体亲选的。
当谁听不出呢,这分明是对这门亲事有所不满,压根没有好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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