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她自己也能感觉到,这块土地有魔力,就像焦壤废墟中钻出的绿芽,它仍蕴含着蓬勃的力量与无限生机。
但愿这个人人眼中的危地,真得能成为她的生地吧。
接下来仍是枯燥的赶路——
邵伯谨慎,总是晓行夜宿,即便着急也不愿星夜兼程。
对此姜佛桑心里约莫也有些底。
瀚水以南的堡壁虽说已被连闳和许晁接连清除,但仍有势力残余,这些残余势力或沦为江匪或沦为草寇,最喜劫掠沿途行客。
扈家虽有军威,但势力范围在瀚水以北,因而在渡过瀚水以前,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这晚,仍是露宿。
后半夜,姜佛桑突然被刀剑出鞘声惊醒。
晃醒同睡的菖蒲和良媪,三人齐齐看向车外,才发现他们已经被人包围了。
邵伯特意选了远山远崖之处,没想到这群人竟是提前挖壕沟设好了埋伏。想来踩点已久,早就盯上他们了。
扈家迎亲只带了数十府兵,按规制也不能多带。
加上女眷、从人、工匠,不足二百,对面瞧着却远超这个数。
而且女眷与工匠毫无防御能力,真正的战斗力算来算去只有扈家府兵。
情势称得上危急。
九媵都已醒来,尖叫声此起彼伏。
邵伯上前拱手:“不知是何路好汉?”
这群人身着短打,俱蒙着面,手中大刀寒光闪闪。
为首之人纵声大笑:“我等无名无姓之人,原想于梦中送你们登极乐,没想到你们倒是警醒。”
邵伯不以为忤:“某乃崇州扈氏,途经贵宝地,还望各路好汉行个方便,来日定当众谢!”
说罢,指了指马车上悬着的扈字旗。
那大汉笑得愈发猖獗:“这里可不是崇州,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扈成梁的名头也不好使!识相的把财帛女眷拱手奉上,尤其扈成梁的儿妇,尚可考虑饶尔等活命!”
点名要女君,这便是没得谈了。
邵伯低声吩咐左右精锐:“护好少夫人!”
那边,贼寇已杀将过来。
兵刃相击声不绝于耳,侍女媵妾更是抱头尖叫。
良烁和一个与他身量差不多高的男子护卫在马车两侧,“女君勿怕,我和冯颢就是拼死也会护女君周全。”
他身边那个就是冯颢?
姜佛桑没空多想,让从人把明火全部吹熄,同时吩咐大家捡趁手的东西防身,相机而动。
良媪和菖蒲各握着一根撑窗牖的木棍,瑟瑟发抖。
吉莲、晚晴和幽草三个摸黑过来,急道:“套马也来不及了,马都不知惊跑到哪去了,女君,要不咱们下车先逃?”
姜佛桑想了想,摇头:“我不能下去。”
且不说眼下突围不易,对方又指名要她,一旦让这些匪寇知道自己扈家新妇的身份,怕是会集火于一身。
而一旦她被抓,邵伯他们就只能束手待毙。
她目前能做的就是不拖后腿。
“让良烁去九媵那边,告知她们千万镇定,不要没头没脑乱……”
话音未落,就闻暗夜中有人朝她这个方向大喊了一声:
“女君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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