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冰凉甘甜,大舌头淌过河水,舔在蛇腹上,并没有什么味道。就像用盆喝水,不住地舔盆底的感觉。
谭香抬起毛茸茸的大脑袋,用舌头舔了舔嘴巴道:“咱们回洞?”
她感觉要是再舔下去,小云都得提前蜕皮了。
云丹伸出蛇信子,舒坦地拉了拉蛇尾,慢悠悠地道:“回吧。”
活像一个刚被捶完腿的老太君,本来就没有骨头,现在都要沉到河底去了。
云丹暗忱,他原来怎么就没发现,这长毛畜生还是有点用的,怪不得都喜欢伸着舌头,淌着大哈喇子互相舔。
云丹仔细回想了一下……原因大概是,他每次见到点长毛的,不出意外,当天都会进到他的肚子里。
就算当天没吃,那些兽人也不会不长眼地凑上来,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云丹吐着蛇信子,高傲地仰起头颅对谭香道:“你很不错。”
他现在有点不想吃她了,待他的真身暴露,他就将她卷回洞里,专门给她安排一个美差,服侍他洗澡。
要是用谭香的话来说,就是一个自带舌疗的搓澡工……
云丹琢磨,等到那时,他一定要把今日受的气都给补回来,吓到她屁滚刀流才好。
想象着豹子吃瘪的模样,云丹心情非常好,头一次自觉地立起脖颈,想主动爬上谭香的背。
还没等他够到毛,就被谭香一舌头卷到了岸边的大石头上,劈头盖脸的一顿舔,边舔边说:“你这一身水,不擦干了到处跑什么。”
粗粝的大舌头这会儿可一点也不温柔,唏哩呼噜的,把它身上的水汽舔到了半干。
云丹:“……”
“还‘你很不错’,你以为自己是哪个五六十岁的老领导……不是,老兽人吗?”
谭香都被他给逗笑了,这孩子,说话老气横秋的,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云丹决定了,美差是肯定不会给她了,他刚才想的统统作废!
云丹恶狠狠地道:“你早晚有一天要后悔自己的言行!”
就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被舔得东倒西歪,着实没有震慑力。
谭香鼻子里喷出一股热气,轻飘飘地把他甩到了背上道:“你也早晚有一天要后悔自己说话这么冲。”
就这个牛脾气,这个小身板,以后得找个什么样的老婆?
长俩耳朵的都得瞧不上他。
谭香有点愁,这要是砸手里了,小云这孩子不会在家啃她这个老吧。
她还真有点理解她妈当初为什么老逼着她相亲了,瓜好不容易熟了,就怕烂地里……
云丹冷笑:“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总有你叫的时候!
谭香载着他,提步往山洞的方向走,慢悠悠地回道:“瞧什么?”
云丹:“……瞧谁能笑到最后。”
谭香笑了:“就你那脾气,估计够呛。笑两声就翻脸,肯定笑不到最后。”
云丹绷着脸也不是,发火也不是,小尾巴“啪啪”甩,咬牙切齿道:“谭、香!”
谭香:“哎,你尾巴抓紧点,别摔地上了,还得重洗。”
她一个大人,怎么也不能老跟孩子斗气,谭香湿漉漉的大尾巴向上翘,刚好擦过了云丹的头顶。
云丹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没完全干透的大尾巴,蓬松的长毛都贴在上面,来回摇摆。
“干什么?”
谭香:“我用尾巴给你出个谜题,你看看我模仿的是谁?”
云丹不情不愿地扭头瞧,就见大尾巴抬起了尾巴尖,向上抻了抻,像极了某人高傲时的模样……
紧接着大尾巴左右甩了甩,外层的皮毛炸开,将某只生气时的氛围模仿得惟妙惟肖。
也许是气大了,云丹已经麻木了,吊着眼梢冷眼看着这条胆大妄为的毛棍子。
谭香:“你猜出来是谁了吗?”
云丹冷笑道:“你祖宗。”
等着,总有你哭的时候。
她不是爱表演吗,到时他让她天天用尾巴模仿动物,一天一种,不模仿都不行!
谭香甩了甩尾巴,蹭了蹭他的蛇身道:“别生气啊,我逗你玩呢,我模仿的这么像,说明我认真观察你啊。”
晃晃悠悠,太阳沿着天边下落时,他们刚好到达了洞口。
谭香把洗干净的小云放在了蜕皮上,走出山洞将已经晾干了的“搓澡巾”叼了回来,放在了洞里的空地上。
平时山洞里就只有她一只,她也不觉得孤单,就是自言自语的次数有逐渐增多的趋势。
多了一个小云之后,明显就有些不一样了,要说哪儿不一样,就跟单身人士养狗一样,它也不用说话,只要在那儿喘气,就会让人有种治愈感。
可惜,小云会讲话……
谭香收拾好山洞里的东西,把磨牙用的骨头棒堆到了一处,就躺回了蜕皮做的窝里。
她一过来,小云就快速往里面爬了爬,谭香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滚,把小云逼到了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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