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是,那里没有铁栏栅,草丛尽头就是肮脏的石墙。mida.cc
“你说,这会不会是的坟墓?”alex蹲下身子,用手扒拉着石头旁的杂草,说:“底下土层高出周围泥地,但并不是新翻的,从杂草长度来看,年代很久了。”
“或许只是寻常石像吧,底下土堆那么浅,外形也不像是荒墓,若真想要答案,只能去镇子借铁锹,像个泥腿子般刨开看看。”我凝视着雕像,啧啧称奇:“不过说来也怪,起初我以为是圣徒,但细观之下,这不像神明,虽然刻画成古人,但这种东西我记得在西西里一些教堂里见过。”
眼前的石雕,都有一个明显特征,所有人物都是坐像,它们全都坐在一个个方方正正的石头椅子上。
“不是一种东西,老实说法国也很多这样的石雕,但它们都是卧像,,那就是坟墓,掩埋在地底的石棺盖子。而这样一个个坐着,实在显得很奇怪。”他站立起身手搭凉棚,眺望远处的雕像群,摇了摇头叹道:“看无可看,全都一样。”
“我对这种艺术氛围特别浓烈的宗教文物不感兴趣,当下最想看的,就是你爸的本子。”挎上猎枪,我朝废宅一努嘴,示意该干点正事了,说:“走吧,咱们只有两小时,时间一到chris铁定会去报案,她向来说到做到不开玩笑。”
几分钟后,我们回到雕花木门前,站定身子,开始打量起镂刻来,昨晚怎么回忆都毫无印象的主题,趁着现在可以仔细看看。不过我们看过来看过去,反复揣摩也辩不出门上刻的是什么。这是因为雕琢繁琐,全是晃眼的花纹,通常花纹在装饰上是起到勾勒边框的作用,但这道木门倒好,主次不明,全是凌乱的图形。而且至关重要的是,它们做得很不考究,不是专业店出产的品牌门,更像乡野村夫家现成凑齐两片木板,拿钉刨胡乱铺平就迫不及待安上去。图案则是用简陋工具,如斧子、砍刀等不地道地随便刻画。这种粗制滥造,也是造成我们始终没有印象的原因。
总之这扇雕花木门,就像alex所说,不值几个钱,没有人会去打它的主意。
“这不是原有的门,废宅在发生恶性事件后,仍被人偷偷改建了部分。原本的好门一定是给人拆下搬家去了,这群狗娘养的。”alex恨恨地诅咒,一记飞踹踢开门。屋内仅有舍前暗弱光线的直射,室内昏暗与夜晚差不多,楼梯往上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从裤兜掏出手电,拧亮后打算往里闯。
“慢。”我一把拖住他,低喝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浑身一颤,触电般地跳将回来,脑门上冷汗淋漓。显然,alex并不像自己说的那般无所谓,心里还是异常惊惧的,只不过,他为了挣脸,故意在我面前表露得豪气万千。
或许昨晚他是故意对我说那些,刚才爬山又现编了个故事,目的就是为了勾起我的兴趣,有人陪同可以抱团壮壮胆。
“没什么,这不,我想起那扇小门,你所提起的怪物。所以打算先过遍眼,确保安全后再进去。”
“嗯,这是个好主意,但你也别突然哇哇大叫,没病都让你吓神经了。”他白了我一眼,点起支烟,闪身站一旁不耐烦地抖开腿,时不时扭动脖子,这在告诉我,我婆婆妈妈的很烦,完全多此一举,在这方面他是行家里手。
我无奈地笑笑,不去理会,然后在门前站定,仔细打量里头光景。
“我艹,没想到开了这么多,昨晚还真是忽略了,看来**和幼童的视线果真完全不同。”
就这么定睛一瞧,我发现空空荡荡的底厅,除了木梯贴脚线,其他地方也有同样的小门,粗略数下来,大概有七个之多,昨晚看见的那扇,只是距我们最近的一个。
“啥意思?什么开了那么多?是指小门吗?”
“对,许多小门,都做的饶有童趣、五彩缤纷,什么颜色都有。嘿嘿,可就没有你所说的那什么巨颅女或耳朵。”
“不对,食耳之穴通常只有一个啊。”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来来来,”我将他拖过来,朝前指示:“钢琴后的墙体,通向后面饭厅的墙角,还有这边,那里。”
他张大的嘴在之后几分钟里没再合上。
“我明明记得我家老头本子上提过食耳之穴只有一个洞,他还拿水笔画了张小图。这他妈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办儿童乐园?抑或是我记错了?”他指手画脚地比拟,眼中满是迷茫,一番解释无果后,他叹了口气:“那就不是所谓的食耳之穴,但八成不会是啥好东西。算了,找背包要紧,这是头等大事。”
“这就对啰,往后你少在我面前装狙魔人,咱们是半斤八两,只不过你比我会吹,口才好些罢了。”我从肩头卸下枪,在手中端稳踏进屋子,要求他也这么做,说:“我的视力还是可以提供许多信息的,但还是谨慎些。我建议你猎枪把住了,自打出生我就没打准过任何目标。”
就这样,我与他一前一后来到梯道前,距离十来米远时,站停脚步。
我所要做的,是先过一遍眼,仔细看看小门内是怎样一副光景。万一真的蛰伏着难缠的生物,也能吹声口哨拔腿逃跑。
这里足够暗多余光线丝毫没有,特方便我透过墙体去一窥究竟,只见小门背后,确如alex所说,有个锁孔的把手,它是让人故意做反方向的。视线往里探去,并没有一间屋子那般存在,只见得那是条阴沟,长宽高和门洞一样大小。这个深邃的泥沟,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头,湿漉的洞壁里满是积水和各种污垢,长着各种藓类植物,还有不少鸭毛。我试着去看其他几扇门,全都一样。转角频繁外加四通八达,很难分清它们是连为一体还是各管各家。
洞穴比例大于阴沟,小孩也许能爬进去但成年人够呛,它们纷纷往地下蜿蜒,泥土湿滑阴冷,并且朝向一律往北。这便带出个问题。如果是他形容过来的食耳,如此陡峭一个女妖要怎么爬上来;而假设它是数量极多但体态微小的东西,这样的沟洞又显得太大。很明显,能自由进出的生物,起码是有点体积的。
alex站在一旁,专心致志听着分析。我所提供的信息在他看来似是又非,食耳之穴比起沟洞大出许多,而且没有特定朝向,出现在民居内的小门大多是面朝阳。只有穴内湿滑阴冷这点符合,其他的一概不是。他掏出打火机凑过去,火苗随即就让流动的阴风给吹熄。
“走吧,就像之前说的,这东西七分相似,又完全不是,不排除有威胁性,还需小心应付。总之,就是个四不像。”他扶正身子,开始往楼梯走去,回头又说:“它通向一个比较大的空间,空气流动很强烈,这一点就明显不符。真正的食耳穴,就是间极小的屋子,而不是像阴沟那样四通八达。”
alex的背包有可能被拉在卧室里,或在鞋帽间里,具体在哪他也说不清,所以只能每间都看看。路过头一间我探头张望,客房内都是长期废置的铁器,一张似乎被火烤过的漆黑铁床紧贴墙头,四周堆着关实验动物的铁笼子,空气中飘荡着阵阵锈味。这屋里没有背包,只有一顶别人掉落的阔边毡帽。他信手取来戴自己头上,大小挺合适,跟着朝卧室方向努努嘴,示意我去透一透,但这一次,我很坚定地拒绝了。
昨晚最后一次经过时,正有个东西钻在黑色罩布底下,一拱一拱不知在干啥。当听闻我叫喊,它好像愣了愣,跟着就有要爬下床的打算。回想起那一刻,我浑身鸡皮疙瘩顿起,怎么也挪不动脚步,有胆再闯这屋子。他见我面如土灰,只得端稳单发猎枪,紧贴过道另一侧的墙皮,摸索着来到卧室正对面,拿起手电仔仔细细打量。就这样看了会儿,他抓挠脑袋,满脸迷惑地走了进去。
我生怕他粗心大意,只得咬牙紧随其后,一起进了屋子,只见alex正蹲在床前,那张肥大的罩布已让他扯落掉在一边,大床被褥在黑暗中泛着光泽,似乎有生命正起伏着。
靠上前去,见他正用猎枪枪管拨弄,挂在上面的似乎是张河豚鱼皮,湿漉滑腻,密布梭子蟹节肢上的棕红花纹,堆满了整整一床。这些皮囊散发着古怪的酸味,很像腐蚀电池的电解液,气味极其呛鼻,在外来光源的照射下波光磷峋,就跟活物那般。
我可以肯定,这一床不知所谓的碎皮,在昨晚是没有的,因为卧室我俩都来过,屋内没有这股难闻气味,并且黑色罩布本身,也是异常干燥。显然,它是曾钻进里头的东西留下的。伸手去摸,比起鱼皮蛇蜕之类要厚,甚至比人类皮肤还结实,使劲去扯还扯不烂,显得非常有韧性。
就在我们相互猜猜测时,床铺内传来一个沉闷水声,只见鱼皮中央,泛起白色泡沫来。我拉着他急速后退,被带起的鱼皮整片扯开,露出底下焦油色的被褥。大床中央冒出一汪墨绿污水,眨眼间淌过边缘,滴滴答答淌了一地。那股怪味,顿时冲得我连眼都睁不开,而alex干脆没忍住,直接手扶门框呕吐起来。
“我艹,这究竟是睡人用的还是口水井?怎么席梦思还会喷水?不会是底下被藏了什么尸首,高度腐烂尸液横流?哎哟。”他捂着鼻子,几乎是爬滚着出了屋,伴随着呕吐,他快步往更深处而去,说:“这怪味重得我脑仁都痛起来,不行,我得去上个厕所。”
“这屋里也同样没你背包,你到底搁哪了?”我也被味道冲得不行,闪身出来,站在楼道一侧不知所措。原本进去是为了找寻失物,但被一床黏滑恶心的皮囊所吸引,却本末倒置忘了背包。我仔细过了一遍眼,除了那玩意外什么都没有,alex的背包并不存在。
我们曾走过的足迹,只停留在这两间屋内,除此之外再没去过其他场所。可原有的包却不翼而飞。回忆片刻,我记起他为了见证大瓷瓶的位置,曾到过底厅背后的屋子,或许东西掉那里头了。我向着他的方向喊话,打算去楼下找找。
“去吧,去吧,吐完我正大便哪,好硬的屎,哎哟。一会儿我下去找你。”伴随着一顿噼里啪啦,远处传来他阵阵哀叹。
我转身打算下楼,瞧见那顶阔边帽掉落在地,便顺手捡起。在自己脑门上比划,好像大小也十分合适。取下时余光散瞳中闪过一行字母,不由好奇地凑近去看,果不其然,帽内有一行蓝黑墨水手写小字。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真所谓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一桶雪水来!
帽内赫然写着madeleine.francois(马德兰。弗朗索瓦),这顶帽子,竟然属于alex那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老爸,这老汉怀揣一包高卢烟拿着茶花打火机,果真到过这栋废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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