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无法入药。
幸而佩兰真人于药石的理解远超前人,经她深入研究之后,发现负雪容并非不能炼化,只是这种魔生之物性状刁钻,其炼化条件极为苛刻。
花广白道,“要将负雪容炼化,需得以灵力入炉,日夜不停地对其进行烹煮。如此持续七日七夜,方能化去其魔气,改变其魔生之质,使其得以入药。”
几人虽不懂药石,闻言却也吃了一惊。
明如素讶然:“以灵力入炉七个日夜,这、这……得是分神期以上的修为才能做到吧?”
修士引天地灵气入体,归于识海。修为越高,识海越广阔,力量便越深厚。若是长时间只出不进,便如凡人长时间流血不止,伤害极大。
一个不慎,很可能造成识海衰退,乃至枯竭。
要以灵力入炉,持续如此之久,其所需耗费的灵力之巨,实在难以想象。
诸长泱不解,问道:“不能搞接力赛吗?一个人修为不够,多找几个人续上去行不行?”
“这便是负雪容的极刁钻之处。”花广白摇了摇头,“负雪容生于万魔尸地,具有极强魔性,且以尸身为食。一旦注入灵力,其魔性就会苏醒,反过来顺着灵力形成的通道,入侵炼制之人体内,以其肉身为尸土,在人体中生根发芽,直至将其人吸食殆尽。此魔之强,非大乘期修士不能抵御。”
几人闻言,顿觉身上一寒。
“即便是大乘修士,炼制下来,受害亦是不小。”花广白复又叹息,“当年我派佩兰祖师已境至大乘,离渡劫只有一步之遥。便是为了炼化这负雪容,魔气入侵,伤了识海,才没能抵住随之而至的飞升雷劫,最终陨落。”
佩兰真人修为通天,奈何当年君棺疫感染人数极众,需要炼化的负雪容亦多。及至后期,佩兰真人修为大弱,终是不能抵挡住魔气,伤了根本。
其他人才知佩兰真人陨落背后原来还有这么一段隐情,一时心中大恸,敬佩之余,亦倍感沉重。
“说来都怪我后辈无能,未能继承先人大道。”花广白面露愧色。
医修以医求道,进境远不及剑修等以战见长的派系迅速,长春楼千年来仅出了佩兰真人一位大乘仙师。
现下楼中境界最高的闭关长老,修为也远不及当年佩兰真人。
花广白作为一楼之主,目前只是合体初期的境界,便是愿意拼个识海衰竭,却也无法在炼制过程中抵御负雪容的魔气入侵。
“既然炼这东西这么危险,御虚派的人怎么会愿意?”诸长泱一下抓到bug,忍不住表示疑惑,“他们那么精明。”
不说御虚派中有没有人能炼化负雪容,便是有,万一不小心折进去一个大能,这代价远超两派联姻带来的利益。
御虚派如此算计,实在不像会做这种亏本买卖的。
花广白摆摆手:“御虚派的人自然不会炼制,我也不能厚颜让别派大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花青黛解释道:“我爹找上御虚派,原是想请他们出借玄女鼎。”
此言一出,明如素和沈遮两人登时“啊呀”一声,面露恍然。
无他,这玄女鼎实在太出名了。可以说只要是缥缈大陆的修士,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年御虚派创派祖师玄女炼出鬼神金丹后圆满飞升,除了给后人留下了一道鬼神方外,还留下了一样法宝,便是炼制金丹时所用的炉鼎,后人称之为玄女鼎。
玄女鼎本身以天材地宝打造,其上又附有玄女飞升时的修为,传闻具有接近合体期的力量,是整个缥缈大陆首屈一指的法宝。
这么多年,御虚派便是凭借着这一宝鼎,炼出了许多出神入化的丹方,一跃成为丹宗之首。
最重要的是,玄女鼎能够牵引天地灵气,化入鼎中。若能以其炼化负雪容,不但可解决灵力难以为继的问题,且玄女鼎本身并非活物,负雪容便无法对其进行侵害,根植其上。
换言之,有此一鼎,炼制负雪容的最难之处便可迎刃而解。
可惜玄女飞升晚于佩兰真人,若当年君棺疫之时便有玄女鼎,佩兰真人或许便可免去这一劫。
花广白在发现尸胡村的怪病乃君棺疫之后,便暗中遣人去了魔域采摘负雪容,自己则亲上御虚派,求借玄女鼎。
不想御虚派掌门胡道归对此多有托词,说道玄女鼎乃派中至宝,不能借予外人,除非两派成为一家。
花广白无法,只能尽快定下婚期,是以两派联姻的消息传得如此仓促突然。
如此又耽搁了一些时日,幸亏当年佩兰祖师留下了些延缓疫病发作的方子,得以暂时吊着染疫者的性命,只等负雪容采摘回来。
不料临到头来,婚事却又出了差错。
言及此事,花青黛轻叹一声,甚是歉仄,“本来只要等我和孜久问成了亲,御虚派就会出手炼制解药,事情便可迎刃而解……都怪我任性妄为,闯下如此大祸,陷长春楼于不仁不义。”
“这怎么能怪你!”明如素愤然怒骂,“明明是御虚派趁火打劫,欺人太甚。”
“不错,这本是我的责任。”花广白看向女儿,面露愧色,“我原来看那孜久问年轻有为,对你又似十分倾心,体贴关怀,想着你若是嫁给了他倒也不差。我实在没想到,孜久问背地里,居然是如此为人……我怎能让你嫁给这样一个人!”
语气中不无痛惜。
当日御虚派提出联姻,花广白原是不愿的。他的妻子早逝,自己亲自将独女抚养长大,对花青黛极是珍重宠爱,在她的婚姻大事上自然慎之又慎。
只是形势危急,御虚派又显得颇有诚意,提出的联姻对象居然是年纪轻轻便在江湖上声名极盛的孜久问,花广白的态度才有了松动。
以当时之见,孜久问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夫婿对象,想来花青黛嫁给了他也不算委屈。
直到婚礼上那一出,孜久问的真面目暴露,花广白才恍然惊觉。
当日诸长泱几人大闹现场,花广白始终没有出手,更没有下令门人阻拦他们,其实并非措手不及,而是有意放水,故意让花青黛离开。
只是如此一来,算是彻底得罪了御虚派,后续君棺疫的事情要如何解决,便成了大问题。
原本花广白与御虚派约定,君棺疫之事要再三保密。但花青黛一走,孜久问急怒之下,将事情通过玉牒原原本本告知了花青黛,迫使花青黛回来。
于是花青黛当夜便不告而别,又回了长春楼。
花广白凝视女儿,叹道:“你走都走了,又何必再回来。”
“既是我闯下的祸端,合该由我承担。”花青黛上前一步,毅然道,“爹,你便将我交给御虚派,无论他们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胡闹。”花广白厉声喝断,“我长春楼的千金,岂能任他人说打说罚。”
他一挥手,“御虚派的事我自会解决。至于你,明日一早,我会派人护送你和你这几个朋友一起离开沧波城。”
其余几人猝不及防被安排了行程,都是一愣。
“花楼主,这就不用了吧?”沈遮讪讪道,“我们自己能走……”
“没有长春楼护送,你们当真以为能顺利离开沧波城?”花广白睨了几人一眼,冷笑,“御虚派早就在各大出城要道布下眼线,就等你们自投罗网呢。”
原来婚礼的事甫一传出,御虚派便派出人手要追拿花青黛他们一行人。
是因为花广白竭力压着,御虚派才没有在沧波城内大肆搜捕。却已在各大传送阵和出城要道处布下重重人手,势必要将他们抓回来。
原本花广白想要暗中保他们出城,不料花青黛突然回来,他情急之下,只好将诸长泱几人也一起请了过来。
“御虚派的人明日会再登门,与我商谈余下事宜。届时他们布于外面的人手定会有所松懈,便是你们离开的最好时机。”花广白扫了几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明如素身上,“明姑娘,我知你与青黛交好,请你务必好好照顾她。只要有你们斩苍派护着,御虚派便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明如素觉得他这话太也郑重,不由惶恐,连忙道:“您放心。”
花青黛急得一跺脚:“爹,我不……”
“此事已定,莫要再提。”花广白却不肯再听,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好了,都去休息吧。”
便拂袖而去。
随即进来一名婢子,道:“几位贵客,客房已经准备妥当,请随我来。”
几人互相看看,一时心情复杂。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桩轰动全大陆的婚事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曲折,当下也没了主意,只好先听安排。
婢子领着几人出了花厅,绕过一处回廊,眼前霍然一灿。
但见碧瓦飞甍,亭台楼阁,错落连绵。
长春楼空悬在峭壁之上,楼台院落皆如浮在云间,中间连以飞桥。飞桥两侧生云,踏足其上,犹如身在天际,实乃罕见之盛景。
几人却无心欣赏。
沈遮看着脚下飘飘渺渺,顿生感慨,叹道:“不知花楼主要如何解决此事,可惜在下没什么能力,帮不上忙。”
刚说完,诸长泱猛然回头,正色道:“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沈兄的能力也是很强的!”
沈遮:?
他自知天赋平平,还从来没有人对他如此重视过。
但见诸长泱斩钉截铁,目光炯炯,显然是发自肺腑,绝不是在说场面话。
沈遮顿时大为感动,道:“诸兄太看得起在下了。”
“哪里。”诸长泱点头,“别的事不好说,就这件事,沈兄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沈遮一愣:“啊,当真?”
经过这两日之事,他现在对诸长泱已经有了几乎无条件的信任,虽然疑惑自己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能力,仍是下意识地问道,“我能怎么帮?”
诸长泱看了他一眼,略一沉吟,道:“你身上应该带了很多灵石吧?都拿出来。”
沈遮:?
所以,诸长泱说的他的能力,是指这个?那他的能力是挺强的。
沈遮默了一下,很快就想通了,一拍手道,“我明白了,你想让我花钱去贿赂御虚派对吧?”
诸长泱无语:“御虚派能缺这点钱?”
沈遮这就不懂了:“那你让我拿灵石做什么?”
诸长泱伸出手:“给我啊,我需要。”
沈遮:“………………”
不得不说,比起别的那些拐弯抹角骗他钱的人,诸长泱真是十分直白,十分坦荡,让人更加难以拒绝呢!
[缥缈大陆]直播间:
【我去,我还真以为这就是一桩纯纯的豪门联姻,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瘟疫的事,这波事情大了啊!!】
【气死我了,那个御虚派是什么垃圾啊!居然拿这种事做交易!】
【前面的很少看修真频道吧?修真界的价值观跟我们不一样的,有些大能心中只有所谓的登天大道,凡人在他们眼里和蝼蚁没有区别。】
【是的,尤其是那些修无情道的,别说一个村,就是一座城,在他们眼里都如同无物。凡人之情,不存在的。】
【那是友商频道的无情道吧,众所周知,咱大普江早年文学版块的无情道都是出了名的有情有义!修多情道的不一定有情,搞无情道的肯定能搞上对象!】
【斯哈斯哈,弹幕又让我想起以前在普江看的无情道文学了,斯哈斯哈,这就去重温。】
(https:x/29279_29279164/30870384htl)
1秒记住顶点小说网:x。手机版阅读网址:x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