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歌她喝药之后睡下了。”叶芷绾回答着他的问题,心中想的却都是刚才只看了一眼的字条。
上面字迹清秀,大概率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
叶芷绾不知为何,心口闷闷的,就连萧晏后面的问话她都没有听到。
“叶芷绾?”
听到自己名字的她才终于有了反应,“萧晏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不睡觉怎么出来了。”
“我,那个,萧煜在守着阳歌。我想着给他点私人空间,一会儿再去睡。”叶芷绾断断续续的答着。
萧晏皱了皱眉,“我去把他叫回来,你先去休息。”
叶辰安忙拽住他,“没事的,他想陪着阳歌就让他陪着吧,我现在也不困。”
萧晏面上则浮现出一抹忧容,轻声道:“其实,萧煜他......”
后面的话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出口,叶芷绾突然间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惊呼道:“萧晏,你看!这是昭行给我留下来的印记!”
萧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院内的一口井边雕刻着一朵歪曲的梅花,一看就是近一两日才刻上去的。
刚刚还在拽着自己衣角的叶芷绾一脸兴奋的跑了过去,一双纤纤细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朵梅花,刚才那副心不在焉的状态被她抛在脑后。
她回头道:“我和昭行小时候就约定过,如果我们哪天意外走失了,就在彼此路过的地方刻上我最喜欢的梅花。”
叶芷绾说罢还招呼着萧晏一起过去看,“萧晏你看,这一定是昭行刻的!”
萧晏停在原地没有向前走动,没有感情的说了一句:“刻的很好,你不说我都认不出来。”
叶辰安虽听出来了他的调侃,但喜上心头,不想去在口舌上争辩,她坐到了井边,眼神中充满了期许,“就是不知道昭行那边进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再见面。”
萧晏向前挪动了两下,不冷不淡的说道:“在北韩我找个人还是挺容易的,你要是这么想他,明日一早回宫之后我就帮你去找。”
“不用,不用,你都帮了我那么多了,你还……”说到这,叶辰安顿感自己又说了让萧晏不高兴的话,于是赶紧改口:“那个,昭行他肯定有法子先找到我的。”
“哦。”
萧晏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好似一团邪火在体内横冲直撞。
此时他脑子里又忽地联想到一件事,遂开口问道:“我之前绑你的时候,你在就在沿路刻了梅花吗?”
叶芷绾否认道:“不是,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这个梅花的约定还是第一次用。其实那一次我也很好奇,后来他告诉我说不管我在哪里他都能找到我。”
“那咱们就看看他能不能在我的宫里把你给找到吧。”
萧晏冷冷的说出这句话,身边空气都有些凝固。
叶芷绾觉得现在萧晏身上的气场有些诡异,她不敢再接话,匆匆说了一句自己困了就迅速赶回房间了。
来到楼上,她悄悄地从窗沿向下望去,发现萧晏还在那里站着,浑身散发着一种谁都不许接近他的气势。
一直等到萧晏回房,叶芷绾才躺回床上,她用外袍把自己裹起来,心中琢磨着反常的萧晏渐渐睡去。
……
一夜过后,阳歌的烧已经退去。
北韩的太阳好像在欢迎她们的到来,冬日里大多在冬眠的它竟在今日稀奇的冒了出来,普照大地,一片明媚。
叶芷绾的心情随着阳光的出现也好了起来,他们没有过多停留,吃过早膳后便更换了更快的马匹向北韩皇宫出发。
一路上,叶芷绾尝试着和萧晏搭话,可回应她的连一句完整的语句都没有。
叶芷绾感觉萧晏像个小孩子一样,说闹脾气就闹脾气,心中不禁暗骂他幼稚。
索性也不再理他,埋头骑马。
剩下的三人看他们两个就像是在比赛看谁骑得快一样,心中叫苦不迭,只好奋起直追。
所以原本一个时辰的路程,五人半个时辰就到了。
叶芷绾看着面前的北韩京都,蔚蓝的天空下,最里面的暗红色皇城肃穆而立,布局整齐对称,能看到明确的地位等级之分。
她想起了北韩先祖为抵御塞北的游牧民族修建的万里边垣,不禁感叹,这确实是一片充满了历史底蕴与气节的土地。
他就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有着宽厚的肩膀和不屈的身骨,将一个又一个强悍的朝代迎来又送走。
再往里去,喧闹的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突兀横出的飞檐上高高的飘扬着商铺的招牌旗帜。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南靖城中大都依河成街,桥街相连,就连宫殿都是给人一种岁月静美的姿态。而北韩的皇城乃至民风全都是大气张扬的,仿佛在告诉世人他们才是这天下的霸主。
叶芷绾身临其境,才明白祖父口中常说的那句“北韩是我们一生的劲敌”是为何意。
她在此刻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憧憬,如果能够将两国文化融合在一起,那又该是一个怎样前所未有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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