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多了一道身影,她借着屋内的烛光看清面孔,小声问道:“阿依幕,你怎么在这里?”
尽管叶芷绾的声音已经很轻,阿依幕还是被黑夜中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手里的一个物件都惊得掉在了地上。
叶芷绾连忙去帮她拾起,阿依幕则在她刚刚碰到的时候就一把给夺了过去,并有些不自然道:“是芷绾姐姐啊,我这不是今日要回北韩了,心中有些激动,睡不着出来坐坐。”
“我也是,这是我第一次离家去往千里之外的地方,一时睡不下。”
叶芷绾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阿依幕的身旁,嗅了嗅周围的空气,把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小玩意上。
“这是你做的荷包吗?虽然看不清楚,但我摸着能感觉出来针脚精致仔细,看来你将南靖的刺绣工艺钻研的很好。”
阿依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芷绾姐姐你教得好,我也是闲来无事做着玩。”
叶芷绾把鼻子又凑过去了一点,“那这里面是包有药草吗?”
“是,里面有茯苓、夜交藤、莲子,百合等,佩戴在身边有安神之效。”阿依幕细心讲解着里面的药草和其中的功效,面上含笑。
叶芷绾看着她一脸春风的样子,坏笑道:“哦~那阿依幕是打算把这个荷包送与心上人?”
阿依幕顿时羞赧起来:“芷绾姐姐你瞎说什么呢,我这是自己做着玩的。”
“你跟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叶芷绾去抓住了阿依幕的手,又道:“你整日跟在萧晏那个闷葫芦身边,一定也没地方吐露心事,以后就有我陪着你了,所以你有什么女儿家的私房事可以同我讲一讲,或许我还能帮你分析一二呢。”
“我……”
阿依幕目光闪烁着,只说出了一个字却又低头一笑:“只是我对人家单相思罢了。”
她的话语到此为止。
阿依幕默默将手抽开,刚才的怡悦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夜色也掩盖不住的低落。
叶芷绾本来还期待着她的下文,却不想一不小心触及到了阿依幕的伤心处,有些内疚,“对不起,阿依幕,我只是想着看看我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地方。”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阿依幕抬起头露出了一个酸涩的笑容。
她随即又转移了话题,给叶芷绾讲述了一些北韩的宫中规矩以及皇室成员,方便她日后的生活。
叶芷绾听得很认真,她将大概人物关系梳理好之后,提出了一个自己已经思考很久的问题:“萧晏……他的母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阿依幕一愣,眼珠定住,只抿了抿嘴,半天没有开口,像是没想好怎么说一样。
叶芷绾看她这个反应便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从她和萧晏刚认识起,他就只说自己也曾失去过最重要的人,在叶芷绾刚知道北韩太子萧元曾为了救他而亡的时候,她以为萧晏口中的人就是萧元,可后来她又仔细回想萧晏说过的一句话。
“我也曾和你经历过相同的事情。”
那就说明了萧晏认为那人也是受了冤屈。
如此看来,他口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身为鹘月贡女的合妃。
叶芷绾不自觉想起了自己的亲人,她对阿依幕郑重说道:“萧晏对我有恩,我是想力所能及的帮他做一些事情。”
阿依幕终于缓缓开口:“合妃娘娘她,两年前因谋害先皇后事发,已被皇上赐死。”
短短一句话,就交代了萧晏母亲的生命。
“那可有什么冤屈?”叶芷绾追问。
阿依幕摇了摇头:“当年事发确有实据,就连七皇子他也只是暗中调查了数月,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此事了。”
叶芷绾没有继续追问,她只让阿依幕早些回去歇息,便起身回房。
揣着心事回屋的叶芷绾并没有发现身后的阿依幕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长吁了一口气,她的手心被汗水浸湿,正在神情怪异的看着叶芷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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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也不知是叶锦言醒来的第几次了,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害喜也愈发严重。
叶锦言起初是因为伤心过度而不思饭食,虽然在见过叶芷绾之后,她心中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却没曾想现在因为这个盼了十几年的皇嗣而日日食欲不振,尽管她逼着自己去吃些饭食,也是不过多久就会尽数吐出。
她躺在金丝床塌上默默盘算着,今日应是陆霆回宫当差的日子了。
他们二人最后一次相见还是那晚自己狠狠刺了陆霆一刀。
叶瑾言回忆起上次叶芷绾从这里逃走后,陆霆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后又回到了明德宫,并且加派了人手在宫殿内外看守,他在门口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推门进去告诉了叶瑾言永嘉帝的暴怒,并下令褫夺了她皇后的封号。
叶瑾言没有在意永嘉帝的想法如何,现在的她整日被关在宫里,连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得而知,一个皇后的称号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她面无表情冷冷的对着刚说完话的陆霆沉声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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