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默默落泪,声音里有着浓郁的埋怨:“这可如何是好?”
孙文甲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眸子幽光闪烁:“只能暂时将希望寄托在府中那下等家丁身上了。”
柳如烟一愣:“下等家丁?”
孙文甲声音低沉了起来:“便是今早盗取砚台的那家丁。”
“那家丁名为李枫,也属狗,生辰八字跟凝儿也吻合……我之前查过府中所有下人的底细,他最合适。”
“我已经让孙管家去跟那奴仆说了,我想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孙文甲眯着眼睛看向私牢所处方向。
柳如烟眼睛一下子瞪大,失声道:“这么说,那一方红丝砚……”
孙文甲看了柳如烟一眼,轻轻点了下头:“我让人做的。”
柳如烟轻轻叹息,对于孙文甲的埋怨顿时烟消云散。
老爷向来光明磊落,如今却是如此坑害一个下贱奴仆,当真为难他了。
孙管家一路小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老……老爷。”
“如何?”
明知十拿九稳,那可以说已经走投无路的下等家丁不可能不答应,但是李文甲还是有些紧张。
孙管家脸色有些难看:“老爷,那该死的贱仆竟说要先见小姐一面,才考虑要不要答应。”
孙文甲眉头一皱,深感意外。
一个唯有死路一条的奴仆,竟说出此等话?
他有什么资格说出此等话?
沉吟片刻,孙文甲点了点头:“那便带他来见小姐。”
半个时辰之后,洗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的李枫跟着孙管家来到孙文甲夫妇面前。
李枫的脑子里立即浮现出有关这两人的记忆,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孙文甲夫妇心生不妙。
这下等家丁似乎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孙管家脸色难看至极。
孙府西院的下人皆由他管教,现在这下等家丁竟敢在老爷夫人面前如此放肆,这不等同于说他孙管家管教无方吗?
但是孙管家却又不能像以往那样一边辱骂一边动手,只能默默的在心里骂娘。
“进去吧。”孙文甲深深看了李枫一眼,抬脚便要踏入女儿闺房。
他还真好奇这个卑贱奴仆打算如何挣扎,或者说打算如何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李枫微微一笑道:“我想跟孙大小姐单独谈谈。”
孙文甲眉头微皱,脚缩了回来,回头看向李枫。
李枫点了点头。
有恃无恐?
孙文甲的眉头更皱了,妥协道:“既是如此,那你便进去吧。”
柳如烟神色略显紧张,给了孙文甲一个眼神。
万一这下等家丁心存歹念想对女儿做出什么事情,那可该如何是好?
孙文甲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柳如烟便明白老爷早有安排,悬着的心稍落。
李枫一走进房间便看到一扇绣有梅兰竹菊的屏风,屏风后是一道看不真切的身影。
他自然不拿自己当个下贱的奴仆看,随手拿起一把椅子走到那屏风跟前坐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那道不真切身影。
鼻子皱了皱,有股淡淡的酒味从头顶上方飘散而下。
梁上有个酒鬼。
李枫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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