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他的名字,可仅仅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就足矣动人心弦。
帝辞眸色越来越沉,不自觉的唇角上扬,“会想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哄着她,顺着她,最好是能把她藏起来。”
把她藏起来。
不让人伤了她,更不想与人平分她的情意。
想让她只属于自己。
可惜,那只是奢望。
楚九月喜欢的是鹿生。
不是他帝辞。
“你和一个人一样。”顾长生看着他,笑得纯粹,“若是我喜欢一个人,管她喜不喜欢我,我都会把人锁在笼子里,困在身边。”
帝辞忽觉自嘲似的嗤笑一声,在和一个不懂人情的孩子说这些,他也是吃饱了撑的。
只见王爷连起身都透着矜贵风雅,冷风拂过他鬓角碎发与高高束起的马尾,自腰间晃动着不大不小的弧度。
好不容易有人能认真听他说话,顾长生显然还没唠够,抬起小手想将人拦住,却被帝辞优雅侧身躲了过去,“公子,你睡得着?”
“睡不着。”
“那你何不留下赏月?”
“烦。”
顾长生:“……”
刚刚还好好的,脾气真是古怪。
还是姐姐最好……
顾长生跳下石桌,往那昏暗的房间走去,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一想到姐姐在被人霸占,顾长生就忍不住想将姐姐带走,锁在笼子里,只供自己把玩赏乐。
脚踝上的小铃铛清响,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爬动声,就听到帝辞鬼魅般的森然警告,“你最好别动她心思。”
是用内力传声,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帝辞明明没说后果,光是深入冰海的声调,就让顾长生浑身一颤,小小的身子僵在原地,自脚踝有冰雪渗透进骨髓,冷意骇人。
根本动弹不得。
王爷的内力竟与永安侯难分伯仲???
在平阳迎仙庙也没见王爷如此厉害啊?
顾长生想了想,该是王爷顾忌丽娘,又顾忌到沧澜那老头只是为了拦人,并不打算伤人。
小魔头也不是白叫的,他也未曾在永安侯面前暴露的彻头彻尾,良久,听到帝辞房间没了动静,他耸了耸肩,闲庭信步的回了房。
谁也没能伤了他分毫。
翌日。
楚九月偷腥成功,心情美滋滋的,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一醒来便没见到鹿生,听陈安说,鹿生一醒就往江南市集去了,楚九月一听就匆匆忙忙去追。
就鹿生那仙姿缥缈的样子,昨天就被一众江南女子好一番垂涎三尺,如今一个人出去了,还不得被人诱拐回家?
一想到这,楚九月没顾上身后追上来的五人,一门心思都扑在找鹿小妖精的身上。
晨曦微露间,鹿生胳膊被枕的有些酸,见怀中的楚九月睡得酣甜,便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了会儿。
就听到楚九月小声呓语,委屈巴巴的嘟囔着,想喝鸡尾酒。
这让他犯了难,鹿生自认所阅书籍无数,他看的又杂,在深宫那几年,最喜欢的便是看些世间的新鲜玩意,看到喜欢的,也会研究好一阵子,不研究透彻决不罢休。
他不喜喝酒,但听过不少,也酿过不少。
只是这鸡尾酒,他未曾听过。
鹿生就想问问江南一带的酒商。
沿途问了两家数一数二的酒商,以鹿生对江南的了解,这两家酒商没有,那整个江南,乃至整个东莞都不会有。
这不,他满心期待的去问,两个酒商老板在知道是小军师后都亲自笑脸相迎,恭敬的跟见了再生父母似的,但在鹿生问出有没有鸡尾酒后。
两个酒商老板的表情极其复杂,他们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酒,酿过的酒,不计其数,在酒界商会,他们亦是无人匹敌的存在,确是连这鸡尾酒的名字都没听过。
鸡尾??
鸡尾巴还能酿酒吗??
可小军师问,那就说明这酒一定有。
一定是他们的眼界还不够宽。
便吹了半天鹿生见多识广,让鹿生期待的心情直线飙升,他想没有找错酒商,这酒他们一定有。
可在最后,两个酒商倒是反问他,鸡尾酒是用什么酿的?
鹿生哪里知道,越听心里的期待就越空。
摆明了就是没有。
算了,再问问吧。
鹿生这样想着,沐浴在众多女子春心荡漾的目光中,专心致志的替夫人寻酒。
就在这时,一只天蓝水粉相间的蝴蝶,从聒噪的人群中飞来,翩然落在鹿生胸口青衫上,这下人群更聒噪了。
无论男女老少,都忍不住驻足停留多看几眼,有人说:“小军师是天上的小神仙,无意间坠落凡尘,就是为了来普渡众生,连桑落都沉醉于小军师的美色,落在他身上不肯动弹。”
亦有人说,“桑落不是北斗国的灵蝶吗?怎么会在这?可别小看那桑落,它的蝶翅都带着花香,有助眠增寿的功效,好像……”
“好像什么?”
“我听老祖宗说过,还能青春永驻,人尸身不腐。”
这一句话,让众人炸了锅,试问天下谁不想青春永驻,死后尸身不腐?
但是见那桑落在他们的小军师身上,众人只敢眼冒金光,却没人上前去惊扰鹿生。
鹿生已然顿下脚步,垂眸落在煽动的蝶翅上,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他在书中见到过桑落,只是百姓忘了一句话,非北斗国高官贵族不可饲养。
那也就是说,面前这个手里握着琥珀盒子朝自己徐徐走来的男子,是北斗国的人。
而且地位很高。
男子身姿挺阔,英姿勃发,左耳上戴着一颗蓝色水晶耳夹,虽穿着东莞服饰,玄色锦衣,却处处透着异域风情。
一双灰蓝色的眸子正打量着他,藏在眉宇间的冷冽,宛若披荆斩棘的少年将军。
自凉州一役后,北斗国,西厢国,包括当年吃瓜看戏的南寻国,都与东莞和平共处。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都在暗暗积攒势力,暗潮汹涌。
四国交好,虽能在各国往来,各国为了不开战,也都当使臣供着,以往来的都是小兵小卒,又或是暗探,高官贵族可不敢轻易踏足。
毕竟,帝王的心没人能猜透,高官贵族一旦被抓,那就是要撕裂摇摇欲坠的和平,宣布开战。
念及此,鹿生神色温和不少,修长莹白的指尖往胸口指了指,“想必这桑落是公子的,在下无心争抢,公子自行取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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