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
那人武功还要在墨袍公子之上,他只看到那人松柏般的背影,便浑身是伤晕死过去,再醒来就在乖女儿的客栈里。
他日思夜想的都是报仇雪恨,却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帝辞问他。
他的声音有些闷。
沧澜摇了摇头,“你们也在找那个人?”
帝辞和鹿生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楚九月一直在脑海中整理他们的对话。
她本以为帝辞是在李家时,才知道凉州城防图之事,将碎片给他,不过是顺水推舟,还能在男主那,替花祈安换上一个人情。
但没想到,从一夜之间灭了顾家,帝辞就已经发现了,他这一路走来,都只是为了找到真正杀父仇人。
她总觉得现在的帝辞,看上去很失落。
楚九月想,若是她帮助帝辞揪出幕后之人,那小命肯定能保得住。
就在这时,丽娘出手了。
她手握长剑,朝护着百姓的陌离冲了过去,凛冽的两道罡风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嗡鸣。
“别逼我!”丽娘怒喝一声,十年未曾动过剑的她,没有分毫生疏,势如破竹。
霸道的剑法,招招致命,陌离不敌,喉间一股腥甜溢了上来。
“陌离。”帝辞唤了他一声,盛满了担心。
若是内力没有受损,他此刻已经胜券在握,而不是在这里受制于人,看着陌离身处险境。
内力悉数运到掌心,用力往外一推。
沧澜二人,顿时觉得胸口即将爆炸,吐出一口血来。
沧澜此人心胸狭窄,风流情史应有尽有,对所有事都不上心,浑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就是对女儿百依百顺。
他同女儿之间,在方子兰的事情上有隔阂,无论如何他都要拼上老命,完成他女儿的夙愿,让她原谅自己。
丽娘看过来时,沧澜只是笑着说:“乖女儿,爹没事,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
沧澜二人的控制圈已被击碎。
楚九月趁机冲了出去,“丽娘,停手吧!”
佯装躲在门口的顾长生见此,悄咪咪走到妇人人群中,离少女仅一步之遥?
这里的人谁爱死谁死,姐姐还不能死。
现在死了,乐趣就没了一半。
在奶娃的哭声中,没人注意到细碎的铃铛声。
顾长生脚踝未动,银铃已响,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顺着着迎仙庙攀爬而上,瞬息间,围满了墙面,只要丽娘敢碰姐姐,无数蛊虫就会从头顶降落,把她残食干净。
他微不可见的勾唇冷笑了下,猛的被人拽进人堆里。
这什么情况?!!
“孩子,待在里面躲好了。”一位慈祥的老妇人说着,又把人孩子堆里塞了塞,刚好撞上另一端被拽进去的陈安。
两个人尴尬的对视一眼,想站起来,又会被人按回去。
顾长生:“……”无语…
陈安:“……”放我出去,我要去保护陛下!
鹿生和流觞小跑过去,扶起半跪在地受伤的陌离。
余下的十几个黑衣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伤,还是举起剑来,指着挡在前面的三人。
丽娘止了动作,黑衣人也停住了,等着她的吩咐。
“阿九,让开。”丽娘几乎是挤出来的好脾气,都用在少女身上。
“丽娘,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丽娘冷笑一声,抬剑指着她眉心,“阿九,我劝过你太多次了,我让阿爹带着蛊虫堵住你的去路,不惜扮成鬼吓唬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走?”
丽娘眼前一片朦胧,几近疯狂的质问她。
听到她的话,楚九月鼻尖发酸,眼底升起一层水雾,她指着人群,声音有些哑:“丽娘,你看看,有些孩子,连这个世间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他们又有什么错?”
丽娘笑得几近疯癫,扯着嗓子怒斥道:“那方公子又何辜!!”
长剑指向人群,句句质问:“你问问他们有人敢说自己无辜吗?”
妇人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盛满了愧疚。
他们自知没有人无辜。
“他们哪一个不是踩在方公子尸骨上活着,他救了世人,在最需要他们站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甚至一次次将他拦下,阻止方公子去救阿彦。”
丽娘隐忍的泪水断了线,指着雕像道:“阿九,你看看他,他就站在那,死后被他们供奉为神明,他们的香火,是在恶心谁?”
“是他们亲手杀了神,如今又要神来保佑他们,你说可不不可笑!?”
风尚听着她的话,笑的万分悲切,他扶着柱子起身,缓了缓腿上的刺痛,颤颤巍巍走到她身边,“当年的事,我不该告诉你的。”
他不说,师傅或许就不会这般疯狂。
丽娘一把揪住他衣领,咬牙切齿道:“还有你,也要为他陪葬!你明明就站在那,为什么救不了他??”
楚九月记得,丽娘说,风尚当时有要事处理,刚好从外面赶回来,目睹了全过程。
没打算打断掉,她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妇人们头埋的更低了,恨不得钻进去,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就连沧澜也有一瞬间的恍惚,帝辞趁机而入。
内力直冲胸口,震止了一瞬的呼吸,就像是从垂直的高空坠下来,血液直冲头顶,压迫感蔓延至心脏,摔倒在地,血吐了一地。
又一次耗尽全力,帝辞捂着胸口,瘫撞在香台上。
看了一眼少女,她也在看着他。
看到帝辞嘴角有血渍,她的心拧着圈的疼。
她脚下往前探了探,想过去扶他,就看到帝辞指腹抹了抹嘴角,朝自己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那双桃花眸深邃幽暗,总带着若有似无的深情,让人甘愿沉沦。
他一语未发,就走到她身侧,楚九月就觉得很安全,又忍不住担心,想扶又忍住没扶,她低声问:“疼吗?”
帝辞心跳漏了半拍,点了点头,“疼。”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