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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
管事的总骂这些丫头片子遍地都是,可难不成他们就是什么金贵人物了?
不过混口饭吃罢了。
都死绝了,来日再花点银子,还不是照样拉起来一批?
“你们在干什么?事情都办好了?!”
正说着,管事去而复返,见他们凑在一处,似乎在密谋,十分不快。
众人闻声散开,刘哥越众而出,开口道:“宋管事,几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丫头而已,大不了卖去外地也就是了,不用做的这么绝吧?”
宋管事的眼睛一眯,冷笑道:“以往伤天害理的事儿也没少干,怎么,今儿竟装起菩萨来了?”
他一抬手,后头就靠过来几个虎背熊腰的打手,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带着家伙。
刘哥一歪头,后头虎子等人一咬牙,也三三两两站起来,露出腰间的朴刀。
“伤天害理是一回事,杀人灭口又是另一回事,”刘哥飞快地盘算了下人数,底气足了点,“没道理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是兄弟们干,末了还叫咱们背个屎盆子,你们手上倒干干净净的!”
以往他们干的那些事虽见不得光,但顶了天也就是个从犯。
可若真照宋管事吩咐的去杀了人,那可就是砍头的大罪了!
这回给人拿了当枪使,万一回头再牵扯到什么王府里的乱子里,谁知道一扭头,九族还在不在!
宋管事脸色一变,厉声道:“混账,你们是要造反吗?敢跟王府作对,不要命了吗?”
以往肃亲王得势,刘哥之流的贱民自然不敢对抗王府,简直比狗还听话。
宋管事这么多年作威作福惯了,不顺心时抬手就打、抬腿就踢的事也是有的,从没想过他们竟然会反抗。
在他眼里,这些人简直不能算是人,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猪狗罢了。
所以这次逃跑,他根本没多想,只带了四个心腹。
可现在,傀儡竟然生出叛心?!
“去你的王府!”刘哥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他猛地上前一步,几乎逼到宋管事脸上去,“整日王府长王府短,现在王府怎么样了?王爷的威风哪儿去了?”
他本就体格高大,又常年做重活,好似移动的铁塔,刚一靠近,宋管事就连连后退,又惊又怕又怒,“你!”
直到此时此刻,宋管事好像才突然回过神来,发现原来这些也是活人。
“来啊,先把他们绑了!”
刘哥发号施令道。
压抑许久的汉子们先是一愣,似乎没适应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但很快就有人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你们敢?!”
“放肆!”
“哎呦!”
宋管事的心腹们也如他一般羸弱,吃不得三拳两脚便被按到地上,待宰羔羊般瑟瑟发抖起来。
“刘哥,咋办呢?”
降服了宋管事等人之后,这些汉子们又茫然了,纷纷扭头来看新老大。
刘哥一咬牙,“把人扔进去关起来。”
杀人是不能杀人的,可接下来怎么办好呢?
若是就此逃跑,一来没多少盘缠,二来只怕要当一辈子逃奴,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也是因为不想杀人,被逼无奈才临时反叛,可接下来要做什么,还真没个主张。
怎么办,怎么办呢?
“大人!马姑娘!”
提前撒出去探听消息的阿德飞马而来,不等停稳就滚鞍落马,三步并两步冲上前来。
“方才兄弟们去问了这镇上的几家牙行,有一处倒是很可疑!”
谢钰和马冰都来了精神,“怎么说?”
阿德道:“那里有一处两进的院子,大概四年前被人买下,却好像一直没人来住……”
他看过文书了,租房子的人用的应该是假名字,但租金却每年都按时给,故而虽然奇怪,牙行的人也没有深究。
谢钰皱眉,“回头彻查这牙行!”
不问明白租客身份就乱租!
可恶!
朝廷虽然有律法,但租房子可比买房子灵活多了,下头的牙行时常见钱眼开,帮着含糊流程。
不出事还好,一出事,想找人都没出下手。
阿德应了。
因为这情况确实少见,所以他们一问,牙行就想起来了。
后来他们循着地址找到那处房子,果然十分安静,墙头杂草丛生,好像无人居住。
“但卑职悄悄问了更夫和邻居,好像曾有几次半夜听见动静,也瞧见过有人出入……前些日子那更夫从外面经过时,还隐约瞧见过灯光呢。”
有灯光就证明有人,可偏偏白天不来,非要晚上偷偷摸摸的做事,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大人,要守株待兔吗?”元培问。
“要不要先攻下来再说?”马冰却有另一重担心,“他们转移人证物证已经有几天了,万一已经在销毁,或是已经跑了呢?”
谢钰点头,“她说的很有道理,等不了了。”
又扭头问元培,“现在能点起多少人马?”
元培有些为难,“都撒出去了,远的要放联络烟花,怎么也得两刻钟。现在的话,也就十来个人吧。”
“够了。”谢钰想了一回,“现在咱们就去把小院围了,四面同时攻入,进去的同时放烟花,让他们在外面接应,以防有漏网之鱼。”
不过是个二进小院,又一直没有动静,也没见送进去什么物资或是饭食,想来就算有人看守埋伏,也不会太多,人数不至于太过悬殊。
“大人,要不要等天黑了再埋伏?”元培问。
“不必,”谢钰道,“这里的地形敌人比我们熟悉,夜间行动是以己之短博人之长,反而危险。”
众人先将马匹安置了,悄默声去小院前后围住了。
就连东西两侧院墙,也是谢钰和马冰分别带人去了两侧邻居家,简单说明情况,预备稍后直接翻墙进去。
却说刘哥正头大时,忽听一阵喧哗,“什么动静!”
他还没来得及出去,突觉脚下剧震,登时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紧接着,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穿着水师官袍的大汉带着几个彪悍的士卒冲进来,“来啊,拿下!”
从刘哥这里看出去,却见外面竟是一片茫茫水色,过人高的芦苇荡墙似的将这条大船包裹起来。
原来,他们是在船上!
看着迅速逼近的士卒,刘哥灵光一闪,主动跪地大喊道:“差爷饶命,小人已经将那祸首绑了!”
孙总兵一怔,“嗯?!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刘哥被面朝下按在甲板上,闻言却还拼命仰起头陪笑道:“是是是,啊不是不是,原先是,现在不是了,现在,现在小人弃暗投明,这个,戴罪立功!”
另一边,谢钰带人冲入小院,里面果然传来一阵动静。
可待众人冲进去一看,没人。
“奇了怪了!”
阿德摸着脑袋道。
“有机关。”马冰说。
可是这么多地方,机关在哪里呢?
谢钰飞快地扫了眼,视线落在地上,“去打水来。”
机关听着简单,
想做起来却不容易,而室内外陈设不多,可用来安置机关的地方就很有限。
他刚才已经匆匆扫过墙壁,厚度正常。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地下。
很快,阿德等人从院内水井提了一桶水来,按照谢钰的吩咐往地上一泼。
清水瞬间铺开,可遇到某块石砖时,竟从缝隙内渗了下去!
“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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