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她捏捏眉心,无奈道,“如果季公子有空的话,劳烦也请一并帮忙把守。”
湖岸蜿蜒,又有许多灌木和大树遮挡,能藏人的地方很多,就他们两三个人还真守不过来。
而且……万一他就是凶手呢?
季芳并不知道马冰心里的想法,只是肉眼可见的支棱起来,马上昂首挺胸领着仅剩的一个随从站岗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马冰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位季家的公子怎么瞧着傻不愣登的?
开封府的衙役不知什么时候到,马冰也不准备等到那时候,决定先看看现场。
锦泽是开封城外有名的游玩胜地,各处道路修理得十分齐整,几处供游人登岸的小码头都铺了条纹石板。
但这里没有,不知是当时乘坐画舫的人故意停在这里说话看风景,还是案发之后随着水波漂过来的。
而因为不是登岸之处,岸上长满了茂盛的青草,踩上去绵软厚实,正常行走根本留不下脚印。
马冰几乎趴在地上看了一圈,愣是没发现一点可疑的痕迹。
但这并不意味着一无所获。
因为人在急匆匆跑动的时候脚下力度会不自觉加大,而这里没有痕迹,就说明要么画舫一开始并非停在此处,凶手不是从这里离开,自然留不下痕迹;
要么就是凶手没有过分沉重,或者心态极佳,杀了人后走路也稳稳当当,所以踩过的草地很快就恢复原样。
经过这么一耽搁,画舫被水波往湖中心推出去大约一丈左右,马冰后退两步一个助跑,轻巧地跃了上去。
画舫内很干净,地上并没有泥土和明显的脚印,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檀香味。
马冰顺着往里走,用帕子垫着手打开墙角的香炉看了一回,确实有点檀香残渣。
这种小型画舫的内部空间不大,前后通透,只需一名船夫即可催动,而死者就仰面躺在窗边的大圈椅里。
他约么20出头年纪,容貌清俊,衣着考究,腰间还缠着青玉带。玉质虽不是一等一的好,但做工不错,市面上少说也要卖到二三十两。
凶手没有带走玉带,他身上也没有明显翻动的痕迹,大约不是图财。
马冰走过去细看,发现他面色和唇色青白,明显是失血过多的样子,脚下积了一汪血,正顺着船底木板的缝隙向外蔓延。
血迹未完全凝固,既有天热的缘故,也说明死的时间并不长。
凶手……很可能还在这锦泽之内!
不过伤口在哪儿?
马冰绕到后面看了眼,发现左胸处有巴掌大小的近圆形血迹,血迹不断向下蔓延,像拖出一条长尾巴似的,一直顺到屁股处,先在椅子上积了一大滩,将死者的下半身几乎都泡透了,然后又顺着椅子腿儿流到地上,积成一开始马冰看到的那滩血。
短时间内流这么多血,马冰最初想的是刀剑伤,可看过之后才发现,衣服竟然十分完好?
没破?
难不成是杀人之后又换的衣服?
这说不通啊!
她干脆蹲下来,尝试着将死者往外掰了掰,“啊!”
被圈椅靠背挡住的血迹内赫然有一个极小的圆洞,血正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渗出来。
心脏的位置。
死者被人一击刺破心脏,所以伤口虽然不起眼,但出血量极大极快。
马冰又大致看了看死者身上,基本可以肯定没有其他外伤。
她站起身来。
圆形的伤口……会是什么呢?
正思索间,外面突然喧哗起来。
季芳正兢兢业业地把守,忽然听见一彪人马往这边赶来,想着可能是开封府的衙役到了,下意识往前迎了两步。
结果一抬头:
谢钰?!
他不是在开封城内巡逻吗?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谢钰居高临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太碍眼了。
季芳梗着脖子道:“马姑娘让我守着,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哎哎哎你……”
谢钰滚鞍落马,随手将缰绳抛给随从,大步流星往里走。
见季芳追上来,他头也不回道:“把人拖走。”
季芳一怔,就有一个衙役抓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他傻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们不能这么干,我给……”
谢钰皱眉,“把嘴堵了。”
季芳:“我唔唔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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